允祥忙端起桌上热茶递给胤禛,一面道:“皇兄,先喝口茶。”说着目光瞟向桌上墨迹斑斑的折子,一行字当即蹦到允祥眼中,“……马尔泰氏昨日殁……”心大力一抽,手一抖,茶盅跌落在地。
“你劝朕让她分开时,不是和朕说,她和允禵只是个浮名吗?”胤禛说着把手中的一团纸扔在了允祥面前。允祥忙翻开,吃紧看去,上密信的人细细写着允禵侧福晋马尔泰氏观允禵舞剑,为允禵拭汗,允禵替其暖手,两人谈笑,不顾忌世俗牵手而行。
允祥内心感觉非常好笑,面上却不敢露分毫,这两兄弟倒真是一个娘生的,活力时都是嘴上先不饶人,深思着如何说才气化解几分胤禛的肝火。忽发觉低头看密件的胤禛,神采垂垂变得冷厉,蓦地把手中纸张揉成一团,紧紧握住。允祥揣摩着只为允禵不至于如此,因不知深浅,不敢冒然开口相劝,只悄悄站着。
“允禵侧福晋马尔泰氏昨日殁。皇上曾怒斥昔廉亲王焚化珍珠、金银器皿等物为母治丧,奢糜华侈,并于雍正元年十月二十一日下旨,‘此后八旗办丧事有以馈粥为名,多备猪羊,大设肴馔者,严行制止,违者题参定罪。’臣观允禵欲奢糜治丧,特参奏皇上……”
允禵凝睇着立在白烛旁的胤禛淡淡道:“我在这里。”胤禛和允祥同时看向缩坐在一团黑暗中的恍惚影子。允祥问:“十四弟,为何不见棺柩,只要牌位?”允禵起家走到桌旁,把怀中的瓷罐放于牌位后道:“若曦在这里。”
胤禛喝道:“闭嘴!”
胤禛、允祥两人皆是一愣,允祥抑着哀痛道:“这话古里怪样但又很有些正理,是若曦说的。”
雍正三年仲春
胤禛站了好久,心机好似百转千回,实际脑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十四爷允禵夜宿于侧福晋马尔泰氏屋中,时闻欢娱笑声。”胤禛蓦地回身进屋,提笔下密旨道:“从今今后,尔等只需报奏允禵相做事件,其侧福晋马尔泰氏一概不准再奏。”
他不成能再熟谙的笔迹跃入视线时,胤禛面前一黑,身形闲逛,允祥忙一把扶住,看到皇兄手中的信封时,面前变得迷蒙。
胤禛惊醒,从龙椅上跳起,自语道:“朕不信!朕不信她会如此恨朕!”说着俄然觉悟,在书架上翻找起来,一本本折子被扔到地上,抓起上有允禵所书的“皇上亲启”四个字的信,胤禛手抖着拆开信封,竟然又是一个信封,上书:“皇上亲启。”
胤禛一瞬时未反应过来允禵的意义,待明白,气怒悲急攻心,再加上快马加鞭赶路的怠倦,身子摇摆欲倒,允祥忙扶住,问道:“十四弟,究竟如何回事?”允禵淡淡道:“如何回事?我把若曦尸身火化了呗!”胤禛悲怒交集,一个耳光向允禵甩畴昔,允祥忙架住,劝道:“皇兄,你先沉着一下,十四弟毫不会如此对若曦的,问清楚再说。”
胤禛盯着若曦牌位,伸手去拿瓷罐,触手时的冰冷,让他当即又缩回了手,痛何如哉?
雍正三年三月十三日
此人连场面工夫都不肯做了,可见真是对老十四不上心,不然不会劈面让他难堪。
允祥满面悲色,看着若曦的牌位,为甚么彼苍老是弄人?竟连恨意都无处可去,“你究竟为何要……要如许对若曦?不肯让皇兄见她一面。”
空落落的院子内,只几点微小烛光模糊明灭,允禵不知隐在那边。带路侍卫对允祥恭声道:“只爷一人在守灵,因爷说福晋喜静,不喜……”随在允祥身后,一身微服的胤禛冷声道:“闭嘴!这里没有福晋!”侍卫一颤抖,不明白为何十三王爷的侍从竟然比十三王爷更加威势摄人,满身冷意砭骨。他不肯再在阴沉森的院落内久呆,当即向允祥施礼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