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赶了几日路,终究到了布尔哈苏台行宫,大师正松了口气,想着能够略微歇息一下了。我却心神更加绷紧,因为记得好象康熙就是在塞内行宫第一次宣布废太子的,措告别动都更加留了心。
一日凌晨正睡得迷含混糊,忽听得芸香在帐篷外的声音,我和玉檀忙坐了起来,让她出去。她出去后,安也顾不上请,只是快步走到我身边,玉檀也忙顺手披了件衣服,凑了过来。
我一惊,感觉太子爷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李德全为人公道刻薄,一向近身奉侍康熙,深得康熙信赖,偶然他一个眼色,就能救人躲过一劫,这宫里宫外的人,不管是妃嫔阿哥还是文武官员,都对李德全十二分的客气,“李公公”“李谙达”的叫着,本日太子爷竟然当这么多人的面直呼其名。
浩浩大荡的大营总算开赴,因为快报传来十八阿哥的病情又减轻了,康熙的神采非常神伤,我们御前奉养的人都提着一颗心,谨慎服侍着。众位阿哥也都面带忧色,太子爷的神采最是庞大,气愤、恨意、不甘、异化着不知是真是假的哀伤。康熙一向对他极其冷酷,令他脸上更多几丝惊骇。
康熙渐渐巡查了一圈,目光仍落在了太子爷身上,他痛心气愤哀伤地盯了太子半晌,最后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胤礽不听教诲,目没法度,朕包涵二十多年,他不但不悔过,反而愈演愈烈,实难承祖宗的宏业!”话未完,泪已流了下来。
我想了想,说道:“现在出来叨教,只怕是不成能的,不如让他们先散了吧,如有事情,再打发人去叫,不过你让部下的寺人们都暗中给他们个动静,让他们早晨警省点,以防皇上随时召见。”
我这个半吊子的先知用处实在不大,哀怨地想如果早晓得要回清朝,必然把清史一字不拉地全背住,可转念一想,只怕背住也没有效,清朝的汗青为了避尊者讳,多有装点窜改,到最后只怕也是误导,说不定反倒害了我。听玉檀也是不断地翻身,看来她也不好过。
芸香面不足惊地说道:“昨日夜里万岁爷大怒。”我和玉檀都悄悄啊了一声。她接着说道:“太子爷昨夜竟在帐外扒裂裂缝偷窥万岁爷,被万岁爷给发觉了,又惊又怒,当场就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李谙达赶着增调了侍卫保护在帐外。”
王喜也是一呆,想了想,陪笑回道:“我徒弟正在服侍皇上,恐怕不得空。”
“二十九年,朕在亲征噶尔丹的归程中生了病,非常驰念皇太子胤礽,特召他至行宫。胤礽在行宫侍疾时毫无忧色;朕已看出皇太子无忠君爱父之念,实属不孝。
不大一会的工夫,此次随行的文武官员已都到齐,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胤礽平时对臣民百姓,稍有不从便肆意殴打,其侍从肆意欺诈讹诈,仗势欺人,激起公愤。
两人又静坐了一小会,遂洗漱安息。可内心担着事情,不晓得这件事情究竟会对现在的几个阿哥有甚么影响,固然大抵成果晓得,可详细的过程却无从而知,以是睡得不平稳。
我啊的一声,忙问道:“皇上如何说?”
王喜也只留了本身和另一个寺人在内里听候调派,剩下的也都打发还去歇着。我和王喜冷静对看了几眼,他立在我身边小声问道:“这些阿哥们如何说?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夜吧?若伤了身子,就是死十个我都不能抵罪。”
晚间李德全正筹办服侍康熙安息,快报送到。康熙看完后,低垂着头,悄悄地把手中的纸张一寸一寸地揉成了一团,紧紧捏着纸团的手上青筋绷起。我内心唉叹了一声,想着看来十八阿哥短命了,才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