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急道:“皇阿玛要见四哥,可四哥人却不知在那里。”
我蹙着眉,想了想说:“自古‘贪污’二字以后紧跟的就是‘枉法’,盗取民脂民膏当然可爱,更令人悔恨的倒是‘枉法’,为了阿堵之物,总免不了高低勾搭,相互包庇,违乱法纪,更有甚者杀人道命,瞒天遮海都是有的。”
我向他一笑,起家走到他身侧,看着楼下将黄未黄,欲红未红,色彩错综的层林道:“是个赏景的好处所。”
他进了林子,回身站定,一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我,一面说:“本想着从塞外返来就还给你的,连着这么多事情担搁了。”
他看我只是看着木盒,却未伸手接,也不说话,手仍然刚强地伸着。两人对峙半晌,我轻声说:“我不能收。”他手未动,只是定定地凝睇着我,目光好似直接盯在了我心上,点点酸迫。
我惊奇地哦了一声,想着他一贯韬光养晦、城府深严,怎会和康熙正面抵触?
我轻叹了口气,看来康熙并不是完整不睬解四阿哥的设法,以是才会委任四阿哥也参与调查此事,但愿能对贪污之风有所停止,可了解归了解,他终究仍然是偏于太子爷和八阿哥的做法。
康熙竟然如此措置这么大一桩贪污案件,只让官员还回银两便能够了?我不由愣在那边。十三阿哥叹道:“光帐面上就查出了四十多万两银子。一亩良田只要七至八两银子,一两多银子可就够平常五口之家吃穿一月了。”
我看着他手中的木盒,约莫晓得内里是甚么,本来兜了一个圈子,我又兜回了原地。
四阿哥缓缓停在我们船旁,我忙躬身存候,他扫了我一眼,神采安静地对十三阿哥淡淡说:“那回吧!”说完,率先荡舟而去。
我揣摩了一下,感觉十三阿哥本日不大对劲,我已经两次躲避了话题,以他的脾气和对我的体味,他早就该撂开了,可他仍然不依不饶地诘问,明显是要听我的实在设法。固然我的实在设法并不铛铛,可面前的人是十三阿哥,不管安妥不铛铛,真是大逆不道,他既然真想晓得,那么我天然会奉告他。
十三阿哥淡淡说:“别耍太极了,答复正题。”
十三阿哥手敲着雕栏,张口欲言,却又止住,喧闹中,只要笃笃的敲杆声越来越短促。
晚间在房中想了半日,终是去找了玉檀,淡淡问:“白日万岁爷因何斥责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