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上到二层,就看到四阿哥背负双手,凭栏顶风而立,袍角飞扬,十三阿哥侧趴在雕栏上,两人都只是沉默地看着内里。
十三阿哥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别给我打草率眼,你脑筋里装了多少东西,我还约莫晓得的。”说完,只是盯着我。
十三阿哥带着丝笑,点点头,向我勾了勾手,我俯身聆听,他问:“如果犯事的是九哥,你会如何?”
晚间在房中想了半日,终是去找了玉檀,淡淡问:“白日万岁爷因何斥责四王爷?”
一个多月后,人在园中闲逛,看着碧蓝的天空,想着春季,恰是合适登高远眺的季候,可惜康熙因为诸事缠身,本年只怕没好甚么兴趣玩耍了。一面想着,一面沿着楼梯,登上阁楼。
待得寺人们搬了船来,十三阿哥抢过船桨就上了船,我也吃紧跳了上去,未等我坐稳,他就大力划了起来。
自从八月从塞外返来后,令康熙忧心的事情就不竭。福建漳、泉二府大旱,颗粒无收,本地官员却擅自贪吞赈灾粮草,乃至路多有饿死之人,康熙闻之大怒,命范时崇为福建浙江总督卖力赈灾,又调运江、浙漕粮三十万石去福建漳、泉二府,并免了二府本年未完额的税赋。
静一静?我心中微动,一把拽住十三阿哥,说道:“你随我来。”
十三阿哥扯了扯嘴角低低说:“你该不会真的信赖‘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吧?”
我闷道:“你都不晓得王爷的行迹?”
此事余波未平,玄月又发作了户部亏蚀购办草豆银两的案件,历经十几年,亏蚀银两总额达四十多万,牵涉在内的官员,从历任尚书、侍郎,到其他相干大小官员,共达一百二十人。康熙听完奏报,当即就怔在龙椅上,半晌未曾作声。
我看着他手中的木盒,约莫晓得内里是甚么,本来兜了一个圈子,我又兜回了原地。
四阿哥此时好象方才回过神来,侧头看着十三阿哥淡淡说:“事情已经结束,多想何益?”
“四……”忽地看到四阿哥划着船正从十三阿哥身后的莲叶中穿了出来,我忙对十三叫道:“停,停!”一面指着前面。
他进了林子,回身站定,一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我,一面说:“本想着从塞外返来就还给你的,连着这么多事情担搁了。”
四阿哥叮咛了声:“随我来。”快步向林子走去,我瞅了一会他的背影,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