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一笑,起家走到他身侧,看着楼下将黄未黄,欲红未红,色彩错综的层林道:“是个赏景的好处所。”
静一静?我心中微动,一把拽住十三阿哥,说道:“你随我来。”
十三阿哥顾不上问我如何晓得四阿哥在湖上,立在拱桥上望着一望无边的满湖荷花,叹道:“这如何去寻?”
我怔了一下,说:“该如何办就如何办呗。”
四阿哥叮咛了声:“随我来。”快步向林子走去,我瞅了一会他的背影,随他而去。
十三阿哥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别给我打草率眼,你脑筋里装了多少东西,我还约莫晓得的。”说完,只是盯着我。
四阿哥缓缓停在我们船旁,我忙躬身存候,他扫了我一眼,神采安静地对十三阿哥淡淡说:“那回吧!”说完,率先荡舟而去。
我浅笑道:“严惩不怠!姑息一时,贪污之风一起,只怕吏治混乱,吏治混乱比贪污更可骇,官若不是官,民不聊生后天然也民不能是民了。”
我轻叹了口气,看来康熙并不是完整不睬解四阿哥的设法,以是才会委任四阿哥也参与调查此事,但愿能对贪污之风有所停止,可了解归了解,他终究仍然是偏于太子爷和八阿哥的做法。
我忙收住步子,想悄悄退下楼去,但十三阿哥已经转头看向我。只好上前躬身存候。四阿哥恍若未闻,身未动、头未回,十三阿哥朝我抬了抬手,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表示我坐。
唉!十三阿哥本日是非要把我逼到墙角不成!想了想,当真地对十三阿哥说:“让他把拿去的银子都还返来,狠狠打他一顿板子,让他半年下不了床,再罚他去街头乞讨三个月,尝尝贫苦人是如何过日子的。今后也晓得一下将心比心。至于说从犯,全都重重奖惩,给其别人个警省,没有人护得了违法乱纪之人,从而后只怕他就是想贪也没得贪了。”
我啊了一声,不解地看向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却仍然是脸朝外趴于雕栏上,看不到他的神采。想着此次的贪污案件,我笑道:“奴婢一个宫女,如何晓得如何办?十三阿哥莫拿我讽刺了。”
十三阿哥坐于船上倒是身形未动,我正想提示他荡舟,他猛地紧握拳头狠砸了一拳船板,划子一阵乱晃,我仓猝手扶船舷。
康熙竟然如此措置这么大一桩贪污案件,只让官员还回银两便能够了?我不由愣在那边。十三阿哥叹道:“光帐面上就查出了四十多万两银子。一亩良田只要七至八两银子,一两多银子可就够平常五口之家吃穿一月了。”
晚间在房中想了半日,终是去找了玉檀,淡淡问:“白日万岁爷因何斥责四王爷?”
我蹙着眉,想了想说:“自古‘贪污’二字以后紧跟的就是‘枉法’,盗取民脂民膏当然可爱,更令人悔恨的倒是‘枉法’,为了阿堵之物,总免不了高低勾搭,相互包庇,违乱法纪,更有甚者杀人道命,瞒天遮海都是有的。”
我脑筋里下认识地一过,惊道:“约莫够二百万人吃穿一个月。”想着这几年的天灾和饿死之人,再无话可说。当代的官员贪污固然可爱,但是毕竟出产力发财了,不会因他们贪污就饿死人,现在可真是拿百姓的性命换了银钱享用。
自从八月从塞外返来后,令康熙忧心的事情就不竭。福建漳、泉二府大旱,颗粒无收,本地官员却擅自贪吞赈灾粮草,乃至路多有饿死之人,康熙闻之大怒,命范时崇为福建浙江总督卖力赈灾,又调运江、浙漕粮三十万石去福建漳、泉二府,并免了二府本年未完额的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