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负如来不负卿（新版） > 第107章 我们的约定(2)
小弗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也站起，有些难过：“你明天就要解缆了吧？”
我持续“嗯”了一声。
小弗喘气稍定，沉着脸对罗什开口：“你莫非真想学父母那般――”
“他……”他嗫嚅，吞吞吐吐说得艰巨，“他对你……”
他仍皱着眉，勉强暴露笑容：“没甚么，手臂有些麻……”
他与我对望一眼，我们如知己般相视而笑。
他定睛在我脸上，声音里带着绝然：“艾晴，此次是我吻你，我们的罪孽现在一样重了。罗什是奉佛的和尚，该入的是大焦热天国……”
东方天涯暴露蛋白，天空中镶嵌着几颗残星，昏黄大地仿佛覆盖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我倚在他肩头，瞪着窗外。看到天涯暴露淡淡红色，我从他怀中坐起，轻声唤：“罗什……”
“如何了？”
他看向窗外，有些讶然：“又是一夜么？为何过得这么快？”他想将手臂放下，却皱起眉头，忍不住收回“嘶”的一声。
我咬着唇角点头：“我不晓得……”
他鼻音浓浓地“嗯”了一声。
“统统恩爱会，无常可贵久。生世多害怕，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喃喃念出《飞狐别传》中袁紫衣拜别时对胡斐说的这番话。这也是从佛经里来的，现在一字字地念出，肝肠寸断。“罗什，离爱吧，天然就无忧怖了……”
他怔怔地盯着我，眼里有着我不忍目睹的黯然神伤。窗外，拂晓的霞光更亮了，我深吸一口气：“你真的该走了，不然卑摩罗叉大师会来找你――”
“嗯……”他吸了吸鼻子，悄悄捶动手臂，“师尊要去莎车，罗什会跟他一起走。那边的和尚已经好几次邀罗什前去讲说大乘要意了……”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他晓得他没有资格要求我甚么，如同我没有资格要求他一样。我们能具有的，只要这一夜……
我顿时头大如斗，这帮人如何也赶来了？
莫非又是白纯？罗什曾问他讨要大镯子，莫非他对此上了心？但是，白纯从没见过期空表，他安晓得罗什向他讨要的大镯子是甚么模样？莫非是昆沙所说？我细心回想，昆沙只见过麻醉枪的能力，他应当没有留意过期空表。
话音未落，唇畔落下一个吻，带着些许凌晨的微凉。我的心脏似被电流击穿，傻傻地难以回神。
“欲界色界众生，以四大五根桎梏，不得安闲。”他回身看向窗外，昏黄的烛光也掩不住眼底的那抹孤凄，“罗什在这欲界当中，桎梏本身，又何得安闲了呢？”
我打断阿素，神情淡然：“我明天就走，只要小弗将我的时――阿谁大镯子还给我。”
小弗脸上闪过一丝不天然，扭过甚去。他故做没闻声，我反而肯定是他偷了时空表。我走到小弗面前，将手摊开：“还给我吧，你该晓得，你留不住我的。”
我这才认识到，他一向让我依托在肩头，支撑了那么长时候，如何会不麻。手忙脚乱地想帮他，他却点头站起发麻的身子，一边渐渐踱步，一边甩动手臂。
阿素对着我开口，语气凶煞：“你到底甚么时候走――”
他苦涩地吐出胸中闷气：“如果说忘便能忘，又何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呢？”他闭眼，流下最后一滴清泪，“天意不成违。既如此，罗什放你回天上……”
他讶然：“镯子？我没有拿过。”
院别传来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似有很多人到来。一阵紧促的打门声响起，乔多罗从侧边配房走出，看向罗什。罗什对他点了点头，乔多罗开门，白纯、昆沙、屈丹、卑摩罗叉、首坐，一干人等簇拥而至，将小小的院落挤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