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大笑,揉着庭芳的头道:“小促狭鬼,你三哥发明你的坏心眼没有?”
庭芳不便掺杂进东西风之争,惹到她头上了反击,常日里还是少肇事,闹也没用。借着灯火看了看陈氏的神采,就爬上陈氏床劈面的炕:“大姐姐,我们今晚睡这里吧。”
胡妈妈看着庭芳手里的那一支花问:“就这么点儿?”
庭瑶抿嘴一笑,她和庭芳两姐妹都是一个娘教的有默契。不缺衣食的人家,奉迎人情意比物件儿更首要。庭兰与其日日夜夜跟孙姨娘凑着做活,还不如拿着针线到陈氏屋里边说话边做。哪怕做不了几针说不了几句,也是靠近的意义。现在倒像是陈氏剥削她们母女,更把陈氏当外人,浑身高低都是客气。做庶女的先待嫡母生分了,嫡母如何能待你亲热?小哥儿在男孩子里行八,大房的嫡子,叶府顶小的少爷,谁还能在用度上虐待了他。庭芳日日尽管玩弟弟,休说做事,不拆台就不错了,陈氏内心却更欢畅。懂礼与陌生之间的那条奥妙的线极难掌控,万不得已,宁要赖皮不要生分。只要另有话说,再没有解不开的结。庭瑶看庭芳行.事,内心也有几分感到——今后到婆家,也当想明白再行.事。
庭瑶也呆了呆,好标致!她再没有的七窍小巧心。心中不由生出个动机:四mm才是娘.亲生的吧!?是吧?是吧?她学都学不来这个!还记得魏姨娘当年的鹌鹑样儿,长的是好——不好的也到不了她爹跟前,可别的是半点都不出彩,不过半年就叫她爹扔在脑背面独守空房。生了孩子便没了。细心想想,庭芳长的也不甚像她,言谈举止更像陈氏。莫非她原是该寄身到娘肚里,只因娘的身子骨不好,才去魏姨娘处?动机一转又觉好笑,是不是又如何,反正魏姨娘已经死了,要不是另有个打秋风的魏强,别说庭芳,连她都快忘了那些个嫡嫡庶庶了吧。也罢,既是庭芳能哄了娘舒心,她还计算那些有的没的何为?就只当是魏姨娘替她娘生的mm吧。有个心灵手巧的mm挺不错!明日把炕桌上的“岁寒三友”画下来,再绣成个桌屏,本大哥太太的寿礼便有了。四丫头可真顶用。
庭瑶抓起件大氅披在身上:“我去老太太那边。”
胡妈妈道:“坐月子老是累着些的,女人明日夙起再来吧。”
庭芳忙道:“我也去。”
庭瑶忙问:“要紧不要紧?”
“你瞧我的。”庭芳从水仙手里拿过茶具,把装东西的玄色小木瓶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刚好把梅花放出来。不看大小,竟是好一副风景。又捡了个小木碟子,放了支竹叶。在炕桌上垫了块缀着流苏的长布,把梅花和竹叶都摆上,微微调了调角度,往陈氏的妆匣里捡了朵小菊.花搁在布上,就是一副岁寒三友图。胡妈妈呆了呆,桌上除了能摆桌屏,还能摆竹叶!长见地!
宅门里没有新奇事,明天中午庭树气冲冲的从庭芳屋里出来,丫环婆子都亲见的。不消两个时候,东院里都晓得兄妹两个拌嘴了。庭兰自是晓得,腹中嘲笑,与亲.哥哥不睦了就去跑去隔房亲香,世上还真没有她叶.庭芳干不出来的事儿。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庭芳与庭树都不说话,庭兰忍不住讽刺道:“四mm好孝心,一朵花儿都想着娘呢。”
庭芳道:“大姐姐把爹爹生日做好了才是孝心呢。”
庭瑶和庭芳都应了,挨着老太爷一边一个坐下。
庭芳笑着没说话。庭玬不但写功课,抄功课也被她坑过。打击学渣抄功课的最好体例,就是让他抄无可抄。但是学渣还当她好人,庭玬最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