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想到此节,庭芳都不住的感慨:叶府真壕,真的!请顶级中文传授给自家孩子发蒙,为了家属传承,另有甚么事是老爷子干不出来的?也正因为如此,家里十几个孩子,在父母面前或许另有奸刁率性的时候,在书院里是一丝端方都不敢错的。见先生来了,都整整齐齐的按春秋列队站好见礼,待康先生坐下以后,方敢渐渐坐好。
庭苗看着与众兄弟打趣的庭芳恋慕不已,低头扯着本身的衣带子,都是庶出,她如何就那么命好呢?唯有庭兰哼哼,见个带嫡字的就先好三分!倒瞧你今后真能有甚么出息!我们走着瞧!
庭芳大笑:“这可真得谢我了!”
庭芳道:“既是做功德,倒不急在一时。倘或碰到黑心的,我们白丢了钱不算,反倒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更不好。”
清算伏贴,主仆三人出门。书院就在大房的东边,一道墙的间隔。只不过有大老爷的外书房,怕外人不识路冲撞了内眷,才把门都封了。姊妹们上学得从陈氏正房东耳房前的小门绕一段,还是比二房三房近的多。才走没几步,庭瑶也出来了。姐妹两个在正房前见面,一面等庭兰庭芜,一面说话。只听庭瑶道:“昨儿老太太打发人来同我说,叫我头晌上完学,吃了中午餐就到她那头去。下半晌娘屋里你多看着些,叫她好吃好睡。也看着奶.子别躲懒儿,小哥儿恰是操心的时候呢。”
三房的六女人庭苗插话道:“甚么体例?也说来我听听。”
庭树曲起手指敲在庭芳头上:“谢你个棒棰!”世人见庭芳皱着脸,都笑开了。
上了一回课,便到了歇息吃点心的时候。姊妹们按春秋品性凑做一堆,唧唧喳喳的说话。庭珊捡起庭芳的字便道:“你那体例端的好,写的真标致。我也想学,只对峙不下去。”
庭树翻个白眼:“吝啬!”
庭瑶哼了一声,扭过甚不看她。庭芳乐的咯咯直笑。正巧庭兰出来,相互见过礼,便收了话头,领着庭芜,四姐妹一块儿沿着抄手游廊绕到书院里去了。
几百年的鸿沟没那么轻易化解,哪怕到了21世纪还是有很多女人持此观点。庭芳从不劝姐妹们,只暗自发狠罢了。门生用心了,哪怕是个女门生,教员也不免偏疼三分。竟把庭芳与庭树一并要求,一个字写歪了都不可的。庭芳实在争气,一叠纸写工工致整,看的人赏心好看,于九岁上甚是可贵。再看对句,更偶有巧思。赞了一回,又暗叹一回,可惜不是个哥儿。
庭芳只得道:“我听人说,把纸贴在墙上,执笔垂直于纸上练字,写出来的方有筋骨。试着练了几日,感觉有点意义,便日日练了。”
庭苗眼睛一亮:“真的?”
庭珮苦着脸道:“四mm你可把我坑的惨了,三mm回家练不到一盏茶,偏叫我爹瞧见了。听得你日日如此,逼的我也练呢,倒是饶过了三丫头!你拿甚么赔我?”
大户人家的端方自是有晨昏定省,然叶府凌晨上朝的上朝,上学的上学,从上到下都忙的不成开交。只要媳妇们还服侍老太太的早餐,余者都各干各的端庄事去了。庭芳到点醒来,翻开赴步床的两层帐子,在丫头的奉侍下穿衣洗漱。她才九岁,不过梳个双丫髻,带几朵纱制的花朵儿便罢。水仙早把课业本子备好,百合又找出件大氅替她披上:“昨日晴了半日,今早又下雪了,女人还是多穿些。”
水仙问道:“怎底找了这件?还是正月哩,穿红的才喜庆。”
庭芳大风雅方的道:“不比你们几个考的好,我再不要的。”
康先生的对劲两个字只差没写在脸上,庭珊看的眼热。她是二房独一的女人,既无人要求她学的多好,也无人拘着她说甚“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比庭芳大了两岁,功课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幸亏娇养的女人并无甚妒忌之心,加上庭芳成心交好,姐妹两个倒经常一起打趣。见庭芳得了脸,竟是替她欢畅的多。又怜她庶出,还经常关照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