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了然一笑,直冲庭瑶做鬼脸儿。十五及笄呀,要说人家了。
庭苗眼睛一亮:“真的?”
二房的宗子庭珮,在家中少爷里头行二的听了便问:“你们几个说甚么呢?”
庭芳大笑:“这可真得谢我了!”
清算伏贴,主仆三人出门。书院就在大房的东边,一道墙的间隔。只不过有大老爷的外书房,怕外人不识路冲撞了内眷,才把门都封了。姊妹们上学得从陈氏正房东耳房前的小门绕一段,还是比二房三房近的多。才走没几步,庭瑶也出来了。姐妹两个在正房前见面,一面等庭兰庭芜,一面说话。只听庭瑶道:“昨儿老太太打发人来同我说,叫我头晌上完学,吃了中午餐就到她那头去。下半晌娘屋里你多看着些,叫她好吃好睡。也看着奶.子别躲懒儿,小哥儿恰是操心的时候呢。”
三房的六女人庭苗插话道:“甚么体例?也说来我听听。”
姐妹们齐齐鼓掌称是。
“有甚么不好?”庭芳之前上彀,见过一个玉雕镯子的图片。像麻花一样三股扭做一股,灵动非常。现在她还小,家里没给筹办玉的镯子,便画了花腔子,叫魏强娘舅用木头雕了出来,上了黑漆,非常古朴风雅。恰好配明天的衣裳。
“谢你个快意郎君可好?”庭玬和庭芳同年,说话随便的很。
百合道:“女人忘了?原是太太的。毛边儿不大好,底下又挂了一道儿。太太说可贵的狐狸皮,丢了可惜,叫裁了一截给女人穿。那件红色的有根金线松了头儿掉了块花色,且要清算清算才气穿呢。”
庭芳道:“既是做功德,倒不急在一时。倘或碰到黑心的,我们白丢了钱不算,反倒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更不好。”
庭瑶哼了一声,扭过甚不看她。庭芳乐的咯咯直笑。正巧庭兰出来,相互见过礼,便收了话头,领着庭芜,四姐妹一块儿沿着抄手游廊绕到书院里去了。
水仙笑道:“女人又说怪话儿,您的年纪,恰是穿大红大绿的时候呢。镯子带哪个?”
“你再揉烂了我的花儿,叫你赔!”
叶府的先生姓康,乃叶大学士当年做主考官时点的进士。原是御史,生性朴重。那年平王侵犯民田弄死了人,叫他追着参了好几个月,硬把平王参成了平郡王,将平王一系获咎了个死。偏他儿子不争气,与人通.奸被抓了把柄,自有人告他纵子肇事,吵的不成开交,他又想保儿子的命,只得去官归隐。叶阁老见他家徒四壁,干脆请他来家教书,算全了师徒一场。
庭树曲起手指敲在庭芳头上:“谢你个棒棰!”世人见庭芳皱着脸,都笑开了。
庭珮苦着脸道:“四mm你可把我坑的惨了,三mm回家练不到一盏茶,偏叫我爹瞧见了。听得你日日如此,逼的我也练呢,倒是饶过了三丫头!你拿甚么赔我?”
庭芳笑嘻嘻的道:“羞羞脸,你们还不如我个女人家。现在说我坑你们,待明日金榜落款时,拿甚么来谢我?”
大户人家的端方自是有晨昏定省,然叶府凌晨上朝的上朝,上学的上学,从上到下都忙的不成开交。只要媳妇们还服侍老太太的早餐,余者都各干各的端庄事去了。庭芳到点醒来,翻开赴步床的两层帐子,在丫头的奉侍下穿衣洗漱。她才九岁,不过梳个双丫髻,带几朵纱制的花朵儿便罢。水仙早把课业本子备好,百合又找出件大氅替她披上:“昨日晴了半日,今早又下雪了,女人还是多穿些。”
上了一回课,便到了歇息吃点心的时候。姊妹们按春秋品性凑做一堆,唧唧喳喳的说话。庭珊捡起庭芳的字便道:“你那体例端的好,写的真标致。我也想学,只对峙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