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这是做甚么?”应飞扬躲过从额顶削过的一刀,惊出一身盗汗。
吕知玄神念催动几番,蛟剑都纹丝不动,心知此剑又起了脾气,不听批示,晓得再战也讨不得好,本想放句狠话,却俄然感觉此时开口,只会净化这空灵乐章,狠狠瞪了应飞扬一眼,便愤然分开。
婢女眼睛一睁,忿忿道:“清楚是他招惹来是非,碍了蜜斯操琴!”
未开之时,就已见风情,此时在乐曲余韵中,花瓣随风而颤,张扬怒放,既有端庄华贵之姿,又有娇媚羞怯之态。当真国色天香,艳压群芳。
“嗯?这位公子见着眼熟,但是在哪见过?”端法曾与应飞扬见过两面,但一则时隔已久,二则见面时应飞扬衣衫陈旧,风尘仆仆,而现在倒是锦袍玉带,贵气逼人,令他一时记不起来。
端法和尚环顾四周,喝道:“吕知玄呢?那狂徒在哪?”
姬瑶玉悄悄一笑,道:“你又不听话了?"
杨蜜斯仍全然醉心琴曲中,春葱般的玉指在琴弦上如精灵般跳动,浑然不知伤害临头。
忽而柔情消逝,眼神如刀锋利,似要从他身上剜下块肉,应飞扬面上痴色减退,又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女子眼神再变,闪亮亮的眼睛弯成新月,带着一股滑头的笑意,那眼神清楚是在说“蠢货!”不过一瞬,眼神就已变了几次,面前女子仿佛窜改多端的精灵,捉摸不定。
应飞扬也拥戴着道:“何止,连续恶蛟也被琴声安抚,若非两位女人,鄙人已怕是已送命蛟龙口中。”
姬瑶玉盈盈起家,道:“应公子过奖了,方才若不是公子脱手相救,四娘现在也一定能安然坐在此处。”说着,转头对杨家蜜斯道:“四娘,还不拜谢应公子?”
“啪啪啪!”一阵击掌赞叹声传来,“神乎奇技!一曲竟真能迎来牡丹着花,小生此生见此奇景,死而无憾了!”胡离不知从哪走出,一脸冲动道。
恶蛟飞扑之下,却只扑到一个幻像,余劲未消,竟直往犹在操琴的杨蜜斯那撞去。
“在来世俗庸人,舍不去这身皮郛,天然不比大师通达。”应飞扬觑眼看向那老衲,那老衲比起人来,更像一具挪动的尸身,确切是将身外皮相都舍去了,竟然令应飞扬没法辩驳。
此时,那老衲开口道:“衣衫边幅,皆为身外皮相,如梦幻泡影,施主何必固执于分个明白呢?”枯瘦老衲声音浮泛,如扯破的风箱普通刺耳。
此时,高亢乐声进入终章,转作了轻悠绵长,段段音符,好像密林深处的溪流,顺着崎岖山路蜿蜒流淌而出,短短几段音符,就洗净了心中的暴躁和喧闹,世人止住了喧闹,寺庙变得如深山老林般。
青衣小婢声音变得轻柔圆润,似是撒娇普通,眼神中火气全无,化作一泓秋水,本是平平的面孔,在眼波流转下竟显得千娇百媚,勾魂动魄,应飞扬心头一荡,痴痴的道:“无事,不怪。”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恶蛟虽未成绩真龙之体,但这点却与真龙没甚么分歧,青衣女子方才那双刀,刚巧斩在它逆鳞上,让它怎能不怒。恶蛟本就恶性难驯,吕知玄修为大减下,竟也压抑不住它,青衣女子在殿前闪转腾挪,恶蛟紧追不舍,经行之处,柱子,石阶,正殿门窗都留下爪印咬痕,一片狼籍。
“这两个和尚,是要去上清观挑衅!”固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话中真意应飞扬岂会不知。
但闻“嘶昂”一声,恶蛟扬身而起,双目已是赤红,朝青衣女子撕咬而去。
“徒弟,这我晓得。”杨蜜斯应道,却只保持一个以手撑案的姿势,带着委曲的声音羞颤声道:“只是想想方才就一阵后怕,吓得脚软起不了身了,那条蛇好大,好骇人!”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