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蛟飞扑之下,却只扑到一个幻像,余劲未消,竟直往犹在操琴的杨蜜斯那撞去。
但他的拜别并未引发太多存眷,因为在场者神魂都被噪音带走,“噌!”一曲弦终,余音绕梁,隔了半晌,观者才回了神,再看向那颤风娇已是完整绽放,繁密花瓣若重楼普通,层层叠叠,瓣瓣都如着了蜡般光彩动听,远了望去,若一团火在燃烧。
“嗯?这位公子见着眼熟,但是在哪见过?”端法曾与应飞扬见过两面,但一则时隔已久,二则见面时应飞扬衣衫陈旧,风尘仆仆,而现在倒是锦袍玉带,贵气逼人,令他一时记不起来。
杨蜜斯仍全然醉心琴曲中,春葱般的玉指在琴弦上如精灵般跳动,浑然不知伤害临头。
未开之时,就已见风情,此时在乐曲余韵中,花瓣随风而颤,张扬怒放,既有端庄华贵之姿,又有娇媚羞怯之态。当真国色天香,艳压群芳。
恶蛟向着青衣婢女飞扑而下,迅捷无匹,凶威赫赫,眼看巨爪已在女子头顶,突得女子莲足一点,身形变幻,在原地只留下一个幻影,真身却悄无声气的闪到恶蛟身后,这套身法聪明超脱,应飞扬正欲夸奖,突得神采一变,:“谨慎!”
女子利刀连环,口中话语更比刀快,“本来他比你欠打些,我才帮你,你本身不争气,久战不堪,反而用心,是在想甚么鬼?”
婢女冷道:“谁赢都好,只要早点结束,别再打搅蜜斯操琴.”
婢女眼睛一睁,忿忿道:“清楚是他招惹来是非,碍了蜜斯操琴!”
忽而柔情消逝,眼神如刀锋利,似要从他身上剜下块肉,应飞扬面上痴色减退,又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女子眼神再变,闪亮亮的眼睛弯成新月,带着一股滑头的笑意,那眼神清楚是在说“蠢货!”不过一瞬,眼神就已变了几次,面前女子仿佛窜改多端的精灵,捉摸不定。
“啪啪啪!”一阵击掌赞叹声传来,“神乎奇技!一曲竟真能迎来牡丹着花,小生此生见此奇景,死而无憾了!”胡离不知从哪走出,一脸冲动道。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恶蛟虽未成绩真龙之体,但这点却与真龙没甚么分歧,青衣女子方才那双刀,刚巧斩在它逆鳞上,让它怎能不怒。恶蛟本就恶性难驯,吕知玄修为大减下,竟也压抑不住它,青衣女子在殿前闪转腾挪,恶蛟紧追不舍,经行之处,柱子,石阶,正殿门窗都留下爪印咬痕,一片狼籍。
姬瑶玉悄悄一笑,道:“你又不听话了?"
台阶下看热烈的世人连连惊呼,乱作一团,而操琴的二人竟仍对周遭喧哗视若无睹,仿佛她们周身是隔断于世的另一方天下。
“这翻脸速率,未免太快。”这来由太理直气壮,应飞扬竟是一愣。
“女人,你这是做甚么?”应飞扬躲过从额顶削过的一刀,惊出一身盗汗。
“这两个和尚,是要去上清观挑衅!”固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话中真意应飞扬岂会不知。
“人是旧识,衣衫倒是初见,也难怪大师记不清。”应飞扬带着嘲意的回道。
“在来世俗庸人,舍不去这身皮郛,天然不比大师通达。”应飞扬觑眼看向那老衲,那老衲比起人来,更像一具挪动的尸身,确切是将身外皮相都舍去了,竟然令应飞扬没法辩驳。
“徒弟,这我晓得。”杨蜜斯应道,却只保持一个以手撑案的姿势,带着委曲的声音羞颤声道:“只是想想方才就一阵后怕,吓得脚软起不了身了,那条蛇好大,好骇人!”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看来,风雨将至了!”清空万里下,中间胡离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