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皆无路,刀剑开生途。
帝凌天掌运无常,身行无我,沉稳应对。
顷刻六合皆失容,纷雪暗无光。
可帝凌天发挥此招,本就只为了限定应飞扬二人的活动空间。
进退不得之际,忽见姬瑶月足下虚空一点,双刀敛背,竟自顾自从对峙中撤出,翩然后退。
但他的意志已超出精神,逼着他足下一点,再向帝凌天冲杀而去。
华光绽放的净天祭坛上顷刻天愁地惨,如翳云分散,如墨色晕开,五浊恶气以污血为核心,如幕墙普通翻涌延长,偌大净天祭坛被浑浊疫气敏捷添补。
但云霄之上,已有“天”横亘。
神、心、气、体、势协同一体,满身高低每一分力量都被压榨出来,龙吟虎啸间,道门祖庭天师派传承千年的镇派绝招“气贯龙虎”震惊而出。
祭坛上空炸开了数道大小不一的时空裂隙,扯破只要吵嘴两色的六合,紫电与流火从中流窜而出,瑰丽而灿美,尽情张扬着它们的色采。
除非……只活一个?
相持只一瞬,如历千万年。
硬碰硬,强对强,体验过天书境地中龙众“大力”神通发力体例后,应飞扬对“气贯龙虎”之招的感悟更上一层,满身力量会聚一处轰然发作,硬拼之下,竟在这一刹时不落下风。
刀剑境域内,依托时空法例对清浊之变的压抑,虽能抵抗五衰之气的侵袭传染,但面对这专门晋升了传染力的“疫祸染天”之招,时空法例的对天人五衰功的禁止是否还能有结果,应飞扬、姬瑶月不敢试,更不肯试。
比如――
只在这飞冲之间,应飞扬便感受与姬瑶月真气相融,清冷之意沁入经脉,抚平灼痛的内息。再出剑时,已至圆融。
料定应飞扬、姬瑶月必会来此,帝凌天以逸待劳,居高临下的挥出刁悍一击。
身动,风动,气亦动。
此时抽身而退,划一于将应飞扬出售给帝凌天,莫不是姬瑶月见败局已定,不甘与应飞扬陪葬,要舍弃他阻帝凌天一瞬,本身单独逃出升天?
目睹疫气劈面压来,应飞扬、姬瑶月各自凛神。
风卷疫气,两条合抱之木粗细的玄色龙卷腾空而起,拖曳着冗长的轨迹,经天而过,追逐向应飞扬和姬瑶月。
一击激起千重浪,百击千击,便是无穷无尽的刀潮剑浪。
可喧哗的紫电赤火,流经至疆场中间时却尽数喧闹无声,如作冬眠,不敢躁动。
帝凌天以污血为媒,单手虚抓,绝式上手。发挥的恰是灭世大小三灾中,意味“疫疾灾”的“疫祸染天”。
行动哄动气流,气动成风,疫气便也似活转过来普通,随风而动,不管应飞扬、姬瑶月如何变更方向,始终紧随不舍,虽追不上,却也不会被甩不掉。
轻飘飘、雾蒙蒙的五浊恶气未见杀力,但给人的威胁感更胜先前,不需切身材验,应飞扬、姬瑶月也能猜到,此招是捐躯了招式的杀伤力,而将天人五衰功那种无隙不入,侵神朽骨的传染力摧升到极致。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而另一方,帝凌天也不肯再多胶葛,虽迟延越久,他的胜算越大,但净天祭坛吸纳地气已近充沛,若再与应飞扬、姬瑶月缠斗,错过了开启祭坛的机会,那多年的策划将付诸东流。
应飞扬剑翼拍空,姬瑶月花间游步,两道身影如鹤冲霄,他们足下是伸展翻涌的疫气,而他们虚踏疫气,直上云霄。
能!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若不是”,这一击依仗得可不是偶合,而是靠着共同无间的默契,和将性命完整交由对方的绝对信赖。
帝凌天忽隐忽现,意欲摆脱胶葛。应飞扬、姬瑶月倏忽转折,紧追不舍。
远远看去,便仿佛是一场二龙抢珠的舞龙戏,战作一团的三人仿佛一个刀光剑芒并耀的大光球,高低翻转,摆布腾挪,轨迹灵动,窜改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