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应飞扬而不伤分毫的刀气,落在帝凌天面前时却尽显凌厉。
而在这一刹时,便能做很多事。
本已可骇的交击之力竟又拔升一筹,雄力分散下,昆仑万山低首伏拱,震颤不休的净天祭坛亦不敢躁动。
远远看去,便仿佛是一场二龙抢珠的舞龙戏,战作一团的三人仿佛一个刀光剑芒并耀的大光球,高低翻转,摆布腾挪,轨迹灵动,窜改莫测。
帝凌天绝非灰尘尚未落定,就先对劲失色之人,立时发觉本身非常,稳放心神,但这番颠簸下,杀意已泄,对应飞扬绝杀之掌的劲力也为之一松。
而另一方,帝凌天也不肯再多胶葛,虽迟延越久,他的胜算越大,但净天祭坛吸纳地气已近充沛,若再与应飞扬、姬瑶月缠斗,错过了开启祭坛的机会,那多年的策划将付诸东流。
她青丝飞扬,衣袂翩跹,刀光亦光辉夭矫,明丽动听。
而储藏此中的欢乐刀意更是先一步的斩入帝凌天神意,情天七斩,以情入刀,刀引七情,令他在这极招互攻的关头时候忽生绮思,本来安静无波的心中生起波澜,那策划多年,大计将成的淡淡欣喜现在被无穷放大。
五衰之气如殃云天降,当空罩下,要将二人打入灰尘,打入那充满疫病和磨难的沉湎人间。
以“风祸”卷“疫祸”,疫情龙卷兼具了活动性和腐蚀力,固然相较于应飞扬他们转眼来去的身法,疫气纵有风速,也显迟缓。
而两道疫气便如黑龙张舞,漫天延长,不知其长,追着战团蟠宛缭绕,交叉出繁复的轨迹。
“啪!”
一击激起千重浪,百击千击,便是无穷无尽的刀潮剑浪。
身动,风动,气亦动。
而率先出招的是帝凌天。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应、姬二人越战越是心惊,开初,刀剑联手仍能压抑住帝凌天,逼得帝凌天且战且退,但比武时候越长,帝凌天应对越显圆融,以“诸法无我”的身法周旋倏忽来去奇速,以“诸行无常”的怪招应对四周八方的进犯,再以风疫双祸紧缩疆场空间……
这便是他们与帝凌天的不同,帝凌天一招得胜,仍能再出强招,超卓的修为,雄浑的真元是帝凌天不竭试错的本钱。
云从龙,风从虎,风云轰动间,龙虎之力硬撼渎世天威!
但应飞扬他们不可,借着“破宇剑”,“灭宙刀”这等外物,虽能与帝凌天临时有一战之力,乃至看起来仿佛还略占上风,但这统统都是空中楼阁。
只在这飞冲之间,应飞扬便感受与姬瑶月真气相融,清冷之意沁入经脉,抚平灼痛的内息。再出剑时,已至圆融。
应飞扬“气贯龙虎”之招依靠的是一瞬的发作,自不比天人五衰功的源源不断,若不是姬瑶月这刀气袭至,帝凌天下一瞬便能够突破这长久的对峙,将应飞扬轰杀。乃至若不是他胸腹受了刀伤,影响发力,应飞扬连这一瞬的管束也做不到。
“收!”便闻帝凌天轻吐一字,漫天交叉如龙蟠蛇绕的疫气蓦地收缩,化作天罗地网,覆盖而来!
便见他御风而动,避闪连环刀气同时,双手向下一抓,如控鹤擒龙普通,顷刻,下方翻涌的疫气被硬生生“拔”起,两股疫气化作龙卷扶摇直上,激涌向天。
目睹疫气劈面压来,应飞扬、姬瑶月各自凛神。
常常看似要将应飞扬、姬瑶月吞噬,但老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除非……只活一个?
静态又张力实足,只要此等毁灭之景,才对得起这绝代决斗。
风倏停,雪陡凝,锋芒照眼,恶气滔天,两边不约而同,已共同将战役推向鉴定存亡的结局。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若不是”,这一击依仗得可不是偶合,而是靠着共同无间的默契,和将性命完整交由对方的绝对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