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潋衣听得浑身发酥,这魔头甚么都好,就是太爱造作,把那些个武林陈芝麻烂谷子的话本子看的太多。百晓生此人文笔毫无新意,翻来覆去都是豪杰救美,美女以身相许的俗套,中间再加点段子就卖钱了,真真害人不浅。
杜潋衣吸了口气,只觉这句话说出来,便要落下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之罪,红着眼眶像拜神般提起手掌做出合十的手势,口中微微和诸神祷告一番。这才非常端庄道:“过往的事说健忘总也不大能够,被你杀死的同门弟子都是我的亲人普通。原就是将你打入十八层天国,也并不为过。我甘心被掌门逐出,并非是他昏庸不堪,我心中对这惩罚不但非常佩服,还嫌它太轻。我不再回九华,只是因为我去处不端妄动凡心愧对诸多师长种植,无颜再见同门。”言罢感喟一声,目中贫寒之色望着萧玉节的脸庞道:“我不说这话,你自是也明白。便是你作歹再多,我也总不忍心拿你如何,原是我心中喜好你……”
杜潋衣抬手为她擦眼泪,有些粗糙的指腹扫过她垂泪的脸庞,嘴角暴露感慨的笑道:“便是你畴前一向不晓得,可现在也不是都晓得了。”
萧玉节点点头,用了一丝力量枕上杜潋衣的肩膀道:“你待我好,我都明白。你放下仇恨是大智大慧,我比不了你萧洒。但我承诺你,待我伤好,了了统统苦衷,我情愿放弃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和你在此种地砍柴也好……过些平平平淡的日子。”
……
萧玉节以非常的神采责怪的望了杜潋衣一眼,脸庞红润却不似羞怯,反而嘴角勾起笑容来,竭力撑起半个身子趴在杜潋衣肩头,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软言软语道:“削发人,现下你可不怕破戒了?”
“你甚么?”萧玉节不耐烦。
初夏的竹林里,冷风习习。
杜潋衣听得不是滋味,咬着嘴唇也不开口。
“师父!在哪儿干活呢?快出来帮我晾衣服!我够不着晾衣杆!”一进院子小门徒抱着盆衣服就开端喊。
杜潋衣坐在小竹凳子上斜眼瞧着女魔头,沉吟半天吞吞吐吐道:“我……”
人若生了自在的心,又何来戒律锁的住?
天光清楚,竹海飘零声好像波澜一样让民气醉。
杜潋衣缩缩脖子,耳朵有一点针扎般的刺痛,因知这魔女脾气,怕是少不过她一顿作践。内心闷着的话归正已经奉告她,甚么七寸都被这女魔头拿捏在手了,杜潋衣抱着她反而显得格外安然笑了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瞧我心魔已生,离道越来越远,怕是平生求不上它了,既然我不求道,不希冀成仙,破不破戒也无从谈起。”
灿烂的日光在竹叶间来回闲逛,晃得面前一片斑斓,关于耳边的话和那道姑都快哭的神采,萧玉节内心盘算主张此次先不主动表态。海枯石烂、天长地久、此情不渝之类过于肉麻的话,要表态也是那道姑先说,道姑如果不说那就让她持续哭。
杜潋衣瞧她说完,已经几近哽咽,知她这些年怕是也有很多不易,度量着萧玉节心中更加顾恤她,低头吻上她的额头,一点点下移吻掉她落下的眼泪,她二人相依相偎,萧玉节恍忽间只感觉好似大梦一场,但又实在放不开这份情,只好将杜潋衣也抱住。
那边李若可的抱怨还在持续,杜潋衣抱着萧玉节,望着妖女的脸鬼,不知如何使神差道:“那好吧,早晨我们睡了你再奉告我。”
认识到不对,杜潋衣改口:“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