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之望着他，一怔，然后微微抿唇，哑声道：“……松开。”
谢玉之视野只幽远的盯着空中一处，微微沉了声道：“我此人不看重名声，此次便信你，但今后你若往我眼里撒了沙子，我豁出性命也是要将你碎尸万段的……”
说完回身，正欲从池子里出去，却俄然被谢玉之抓着后领拽了返来，又是一阵水花四溅，只听对方不悦的道：“你穿戴衣裳掉进池子，鞋也不脱，却让我用这水沐浴？”
谢玉之闭了眼：“你若不想跪，自归去便是。”
前人看重礼数，择良辰选谷旦，统统礼都要在同一天完成，缺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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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平：“那二爷先等等，我去叫丫环换水。”
对上沈妙平的眼睛，谢玉之沉默半晌，半晌后终究有了行动，倒是微微抬膝，将底下的软垫抽出来扔给了他，算是一个示好的信息。
嬷嬷只得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
沈妙平心想我可不会如原身那般蠢，就算做了那种事还能让你发明不成，面上却当真的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妙平任由二爷措置。”
谢玉之并不答复，只攥紧他的肩膀哑声道：“本日不成混闹太晚，我们明日要去宫里向长姐存候。”
沈妙平又将话说狠了些：“我如果真的与那丫环厮混，孤负了二爷，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身后野狗噬身，永无葬身之地。”
“二爷肩塌了，请直起来。”
沈妙平道：“我唤二爷唤风俗了，一时半会改不了。”
还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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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军伍出身，家法天然比凡人严苛些，跪要跪得笔挺，腰不成弯，肩不成塌，头不成低，能把人蹉跎死。
寝室内阁后间用汉白玉砌了一个混堂，中间用水墨屏风隔挡着，袅袅水雾升起，让人恍惚了视野，如登瑶池。
沈妙平：……
国公夫人归天的早, 府上独一谢延平暮年间纳的一名妾室, 可惜也是人微言轻, 常日规行矩步甚少踏出院门，谢三爷又是个经不住事的, 现在谢玉之被罚跪，一时竟也无人来劝。
谢玉之从不让人搀扶，上一个敢这么做的奴婢直接从府上被发卖了出去，此次被沈妙平搀着，倒没见他有半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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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之点头不语，算是应允，沈妙平见状又道：“那你渐渐洗吧，我就在屏风后甲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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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之常日是个乖戾角色，这类时候却没甚么章法，一时只听池中水花四溅，他死死勾住沈妙平的脖子，双目失焦，眼尾泛红，颤抖着在他后背留下一道道指印。
暗处有人在看笑话, 但是待瞧见一人走出去时，又都纷繁收了归去。
“另有盏茶工夫您就跪完了，夜深路黑，妙平在一旁等着二爷。”
此次却没有落到实处。
谢玉之负手步入房内，闻言微不成察的一顿，却并不看他，只掀了掀眼皮，头也不回的道：你若担忧，便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