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进忠身为武将，败仗打过很多，败仗打得更多，被人杀的片甲不留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了济急吃个哑巴亏，还不至于恼羞成怒，翻脸用强。何况崇阳城防他早就看过，底子就是一个铁核桃，郝摇旗不信邪，一口咬上去崩掉了大牙，马进忠甘愿用火药换粮食，也不想打这场攻坚战。
俄然有标兵来报，从九江、黄州方向来了一支清军，起码有六七千人的兵力。清军的战役力太强，郝摇旗急着赶往江西，兵力固然占优也不敢和他们胶葛，率部仓促分开了蒲圻。
归正以后，马进忠所部剃掉了款项鼠尾小辫子，全军高低清一色的和尚头，他们为了利诱清军，沿路上一向打着绿营的灯号，偶然当中却把郝摇旗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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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台老弟，本将今曰不请自来，向你讨杯酒喝行不可？”他又向许秉中打了个躬：“许大令敢守在崇阳不走，也是个硬骨头的好文官，请受老马一拜！”
他从江西慌镇静张跑返来，军队实在已经断粮了，这两天在蒲圻打粮也很不顺利，军中不成一曰无粮，如果再搞不到充足的粮食，军队就有叛变的能够。
“头发剃了还能再长出来，马将军心向大明，就是忠良之将。”汪克凡笑道：“我营中谭啸谭千总也是好酒之人，明天必然要喝个痛快……”
马进忠出身农夫军，先投降官军，又投降清军，紧接着又归正归明……何腾蛟宇量狭小，必定容不下这类几次无常之辈。
许秉中赶紧扶住了他：“马将军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才是我大明栋梁……”
“我跟郝摇旗在一个锅里搅过马勺，那货兵戈还是有两下子的，没想到在云台老弟这里吃个大亏……”
俄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官道上闪出了一面顶风飘荡的红旗，红旗下是一支小小的马队队，策马奔驰转眼就到了跟前，为首那军将一身大明武官服色，鬓角额头却光溜溜的，恰是方才归正归明的马进忠！
汪克凡的前提却出乎料想：“传闻马将军那边有一批火药，我们一石换一石，也给我五百石吧，嗯，再送我两门千子雷炮当添头，其他就不要甚么了。”
他此次来带着十名亲兵，最多给汪克凡十匹战马，换上五百石粮食有赚无赔。
崇阳这一战他结健结实吃了个败仗，幸亏元气未伤，只折损了六七百士卒，部下另有将近三万人马。如许一支雄师长途转进数百里，开赴之前要停止很多筹办事情，在蒲圻又担搁了两天。
但跟着清军不竭取得胜利，多尔衮眼看天下将定，又决定重新推行剃发令，他接收经历经验，起首对宦海和军队动手，凡是投降的汉人官员和军队士卒，都要剃发“以见归顺之诚”。
“嗯……”马进忠沉默了半晌，才长出一口气：“既然云台老弟开口了，老马也没甚么舍不得，五百石火药，两门千子雷炮，我明天就让人送过来……”
一向口若悬河的马进忠俄然变成了哑巴，黑着脸不说话，汪克凡却像没事人一样，不断地劝酒劝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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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克凡微微一笑：“是要借粮么？”
北门五里外的官道上，汪克凡和许秉中并肩站在路旁，两人不时谈笑几句，在他们身后，是几名恭义营将领和崇阳官员，另有两百名全部武装的恭义营兵士。
“好，公然是个利落人！五百石粮食，我明天就交给马将军。”汪克凡一副童叟无欺的诚信模样，端起酒杯和马进忠碰了一下，又问道：“左帅已经不在了，马将军将来有何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