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帅的话，末将刚升的守备。”汪克凡行了个礼：“末将当初多有获咎，一向想向金帅赔罪，今曰才得着机遇。”
李国英不爱说话，徐勇却非常健谈，拉着牛忠孝聊了起来，金声桓却对汪克凡更感兴趣，盯着他高低打量。
此人就是被朝廷夺职的黄澍，他没有穿戴官服绶佩，已经换做了平常文士打扮，神态中却不见得志落魄，更加的狷介孤傲。
跟着一声高呼，代表弘光天子的钦差到了。
为首是个三十来岁姓杜的寺人，双手捧着个黄缎面的锦盒，内里装着圣旨。在他身后跟着二三十名扈从和锦衣卫，摆开整齐的依仗，昌大而寂静。
牛忠孝感觉有人提到他，仿佛还不是甚么好话，一脸茫然地扭过甚来。
“整肃川湖”
何腾蛟亲身站在大门前迎候来宾，左梦庚上前两步，对何腾蛟抱拳施礼。
总督上马管军，上马管民，权力非常大，独一有所忌讳的，就是小小的巡按御史。巡按御史固然只是七品，却直接附属于都察院，不受处所的统领，有权对封疆大吏停止监督和制衡。
训话，参拜，统统部属官员一一上前贺礼，轮到汪克凡的时候，何腾蛟着意嘉奖了他几句，引来一片恋慕和妒忌。
“马士英就是个歼臣，黄道长打得好，大快民气！如果我在的话，定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堂堂总督对一介布衣如此礼遇，立即引来文武官员的赞合之声。
牛忠孝脸涨得通红，冲要上来实际，汪克凡却挡在他的身前，对金声桓一抱拳。
汪克凡站在人群后，冷眼看着这统统。
一片恭贺声中，两面御赐门旗也被升上高高的旗杆，在风中扑簌簌颤栗。
以湖广总督节制西南五省的军务，自明朝建国以来还没有先例，对湖广宦海来讲更是一件盛事，前来观礼的文武官员络绎不断，三品以上的大员也是接踵而至。武将中以左良玉之子，平贼将军左梦庚为首，其下的总兵、副将、都批示使等等足稀有十人，汪克凡只是个低阶的守备，混在内里显得非常刺眼。
“多谢金帅看重，我们湖广人，吃不惯陕西的面条。”
“你放心，我老金不是谨慎眼的人。那帮哈怂（陕西话，好人）都欠清算，三天不挨鞭子，肉皮子就痒痒。”金声桓大咧咧地说道：“传闻你仗打得不错。如何样？愿不肯意跟我干，保你个游击将军！”
金声桓两眼一瞪，高低看了看汪克凡，随即又哈哈大笑：“好，好！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甚么时候在恭义营混不下去了，再来找我，老子亲身给你下三碗裤带面……”
正在这个时候，四周俄然鼓乐齐鸣。
汪克凡刚要退下，何腾蛟又叫住了他：“云台，等下莫急着走，我有话问你……”
“湖广总督部院”
当初救下京良一家的时候，汪克凡抓了一个纵兵反叛的千总，就是金声桓的部下，但是汪克凡的身份太低，连赔罪都不敷资格，这桩公案就一向悬而未决。
“金帅，你们在说甚么？甚么看家狗？”
“黄或人已被朝廷夺职，现在是制台（总督尊称）驭下的一介草民，道长这个称呼还是免了吧。”
牛忠孝与徐勇扳话正欢，没有重视到有人在挖他的墙角。
“哎――，不要婆婆妈妈的！一个小小的守备罢了，只要左大帅开口，向何腾蛟要小我，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金声桓一指牛忠孝，不屑地说道：“老牛就是条看家狗，带兵兵戈屁都不懂，你跟着他就废了。”
正在此时，人群中俄然起了一阵搔乱，汪克凡转头一看，只见几名锦衣卫一起拔出绣春刀，团团逼住了黄澍。;
何腾蛟取出事前备下的一封银子，笑呵呵地赏了杜寺人，然厥后到大门前，大门上早就换好了牌子，上面遮着一块红布，他伸手拽掉红布，暴露牌子上六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