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旷引经据典,长篇大论,训话的时候长了,有的人耐不住姓子,开端偷偷地左顾右盼,不时向汪克凡瞟上两眼。
“嗯……”章旷脸上喜色更重,瞪视汪克凡半晌,才咬着后槽牙说道:“好吧,本帅倒要听听,你有甚么破敌奇策!”
第二天上午,崇阳雄师主帅营廨,中军厅。
“强攻通城是以短击长的下策,还请章帅收回成命!”汪克凡仍不放弃,对峙做最后的尽力。
“启禀章帅,末将觉得此战的安排不当。”
蓦地间一道锋利的目光射了过来,汪克凡立即感到如芒在背。
“临湘紧挨着洞庭湖,是宋江这伙水匪的老巢,我军攻打羊楼洞,堵截他们的回家的退路,宋江只好出兵来救。”汪克凡耐烦解释:“当然,若宋江真的不敢来,我们就先打临湘,断其归路,破其巢穴,把通城变成一座孤城,不战而胜……”
这个年代没有火炮、火药包等攻城利器,攻城战的难度非常大,哪怕打击方的兵力占有绝对上风,也能够几个月还难以攻破一座城池。以章旷部下军队的本质,打击受挫落空锐气以后,一定是那些逃亡水匪的敌手,十有.会打个大败仗。
“我等为官,理应上报君恩,下安黎庶,宋江匪寇一曰不除,本帅一曰毫不出兵……”章旷的训话终究渐近序幕:“雄师两天后解缆,直捣通城匪巢,务必将宋江这伙水寇一举毁灭,诸位如果没有其他贰言,就归去各自筹办吧。”
满清即将南下湖广,督标营和恭义营近万人马,设备精美,粮饷充沛,战役力虽差,也不能眼看着折在水匪手里,汪克凡直言不讳,想尽量挽救这支军队。
“章察看请息怒,汪守备年青,不懂军中端方,何必和他普通见地?”
如此一来,既采取了汪克凡的建议,也给章旷找了个台阶下,章旷黑着脸拗了半天,在牛忠孝等人的再三劝说之下,终究勉强承诺分兵。
他昂首看向目光的来处,那种如芒在背的感受顿时消逝了,却见章旷身后一名文士寂然侍立,鼻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仿佛刚才甚么都没产生。
这是老成慎重的做法,任谁都挑不出弊端,恭义营众将纷繁拥戴。以明军一万人的兵力,完整有才气分出一支偏师,攻占交通咽喉羊楼洞,把临湘和通城之间的联络一刀斩断,然后各个击破。
牛忠孝作为恭义营的坐营官,如果拥戴章旷,当场便可将汪克凡定罪,但是,他又怎会难堪本身的爱将。
这两三个月来,汪克凡一向在崇阳剿匪,不要说督标营,恭义营也有很多新人不熟谙他,但都传闻过他大败宋江,以少胜多的骄人战绩。
“你好大胆!”章旷终究按捺不住,回身怒冲冲喝道:“牛协台,你麾下将佐如此骄横,该如何措置?”
章旷的脸立即沉了下来,蒙正发看了他一眼,对汪克凡喝道:“猖獗!你不过是个偏裨将佐,竟敢指责雄师方略,可知罪么……”
羊楼洞位于崇阳以西六十里,是连接临湘和通城之间的咽喉冲要,既没有坚毅的城寨,地形也倒霉于戍守,只由杜龙王一支残兵扼守,比通城好打很多。
世人骇怪的目光下,他朗声说道:“通城城墙坚毅,并且背倚幕阜山,北临隽水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我军若大肆打击,宋江必然依托城池死守,孔殷难以攻陷……”
汪克凡不容他发飙,立即硬邦邦地顶了归去:“我大明纵天子也不断言路,我只是参与军议,何罪之有?何况章帅有言在先,末将既有贰言,当然要照实讲明。”
“不消多说了!”章旷懒得再听下去,打断了汪克凡:“我以雄师雷霆一击,等闲就能破了通城,何必绕去羊楼洞?雄师明曰就要解缆,再多言就是乱我军心,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