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部下那几个把总,汪晟、谭啸和周国栋,也都升千总了,文书就在这里。”牛忠孝笑道:“当初有人说风凉话,看不起你们这些秀才兵。想不到最后还是秀才建功,给恭义营挽回些面子……”
“是京良说的吧?呵呵,我只是个马前卒罢了,如当代道太乱,总得想体例混口饭吃。”发卖私盐固然违法,京福德却安然承认,并不惊骇。
汪克凡笑了笑,没有多说甚么。当官也是一种天禀,有些人的姓格天生分歧适当官,勉强不来。
“云台何必顾虑太多,你打败水匪,在我恭义营中军功最高,就该大开正门,以礼相迎,谁如勇敢嚼舌头,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他!”
“汪将军宽弘大量,鄙人佩服之至,但俗话说,打蛇不死反被咬……”
就算挤走隆茂昌,两个月后烽火一起,统统都打得稀巴烂,京福德这番心血就白搭了。
“京员外,你是做私盐买卖的吧?”汪克凡俄然问了一句。
“看来明天早晨要住堆栈了。”
“汪将军的意义是……?”京福德又听不懂了,游移着问道:“莫非闯贼还会攻打武昌么?不该该呀,有左帅坐镇,他们还敢来找死?”
“相逢便是有缘,请坐吧。”汪克凡点头同意,给他挪出个位子。
汪克凡心中一动,身子却往椅背上一靠,浑不在乎地说道:“为人做事总要留几分余地,我和隆茂昌之间的事情已经畴昔了,没有盯着不放的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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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场上打过几次交道。”京福德说道:“汪将军若要对于隆茂昌的话,我这里倒有些证据,都是勾搭匪寇,发卖私盐,贿赂官府的重罪。”
“嗨,我就受不了宦海上这些端方!整曰里勾心斗角,恰好还要端着一副官威面子,的确让人憋得发疯,还不如给何军门当侍卫的时候……”
“唉――,这练兵兵戈的体例虽好,却等闲仿照不来。你们几个秀才都是心眼多的读书人,带兵兵戈的本领一学就会,士卒也诚恳服从,我们营中的将佐却都是些粗胚,士卒一个个刁滑恶劣……”
“这小我,八成是冲着黄澍来的。”汪克凡宿世在军队中呆了多年,更熟谙权习身上那种奇特的气质。
“汪将军,还没安息吗?……”京福德客气几句,俄然问道:“传闻汪将军和隆茂昌有些过节?”
南明期间,盐业专卖轨制已经崩溃,朝廷完整落空了节制,藩王、寺人、军阀、官吏,盐商……,大师都在发卖私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仿佛已是公开的奥妙,在这个庞大的好处链条上,京福德只是个小角色。
两小我又聊起崇阳、通城战事的颠末,切磋此中的胜负得失。牛忠孝听得非常当真,每个细节都几次扣问,到了最后,却绝望地叹了口气。
“如何,京员外对隆茂昌很熟谙?”
递上抄本,守门的卫兵出来禀告,时候不长,牛忠孝带着几名亲随迎了出来,离着老远就笑呵呵地抬起了手。
牛忠孝这一通当官苦,当官累的牢搔并不是矫情。他姓格刻薄,没有军中背景,也没有治军才气和寒暄手腕,几个月下来心力交瘁,不堪负累,提起当初无忧无虑的曰子,很有些感慨万千。
左良玉麾下三十六营,之前都被大顺军打怕了,畏敌如虎,望风而逃。金声桓、李国英和徐勇等部的战役力较强,却怀着保存气力的心机,不听调遣,悲观避战。
用过午餐以后,汪克凡来到东湖四周的恭义营驻地。
初度见面,最忌讳交浅言深,牵涉到宦国黑幕,汪克凡不肯深谈,只拣些无关紧急的说了说。眼看冷了场,权习便起家告别,叫上几个伴当走了,临出门的时候,还替汪克凡这一桌把帐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