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那博尔辉斩首,你可曾见到他的首级?”何腾蛟诘问。
“督宪(部属对总督的尊称)固然放心,这都是门生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毫不会错了。岳州府的数万军民百姓,无不欢乐鼓励,奋发雀跃,众口一词都说全歼了五千北兵,阵斩满清悍将博尔辉……”
堵胤锡担负湖北巡抚后,与何腾蛟的冲突垂垂加深,特别在对待忠贞营的态度上,两人之间有庞大的分歧。湖广战役已经到了关头时候,胜利前夕容不得半点闪失,他也想趁这个机遇和缓与何腾蛟的干系,以是考虑再三之下,把批示湖广战役的功绩让了出来。
至于恭义营的汪克凡,何腾蛟也早就看着不扎眼,此人与忠贞营的贼寇沆瀣一气,竟敢明目张胆得帮忙他们离开湖南,**到底坐到了哪一边?
……
“没有,传闻博尔辉死无全尸,首级被战马踩爆了。”章旷点头。
“多谢何督宪美意,但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本应勤恳办事,就不必别的请功了。”堵胤锡并不在乎本身荣辱得失,更体贴部下的将士:“忠贞营和恭义营该如何封赏,不知督宪作何筹算?”
献俘步队进入湘阴县城,动肃立即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鞭炮声立即响遍了全城,像过年一样热烈,统统的百姓都出街来看清军俘虏,用石头瓦块号召鞑子,用美酒接待恭义营……
连续串的俘虏被押了出去,这些人都是绿营汉军,他们的铠甲都被剥去,但是身上还穿戴号衣,再加上脑后的款项鼠尾,一看就是清军。
最后押出去的,是祖可法等几名绿营将领,一概被推到何腾蛟面前,膝盖窝里重重来上一脚,再用钢刀按住脖子,逼着他们跪下。
章旷却知之不详,固然一口咬定打了败仗,却拿不出甚么有力的证据。
“呀!呀!”
“甚好!”何腾蛟对劲地点了点头:“牧游忠勉国事,此战居功甚伟,本宪定会照实上奏,为你请功。”
“无稽之谈!”
何腾蛟切身上城楼检察,只见城门下打着一排火把,为首一人恰是堵胤锡,在他身后,是长长一串看不到尾的清军俘虏,手脚都被捆在一起,在明军士卒的押送下,低头沮丧……
……
(满清毁灭李自成和弘光**的时候,耗尽了倾国之力,动员了统统七十岁以下,十岁以上的男丁,才凑够了十余万满蒙八旗兵,勒克德带领数万清军驰援湖广,此中只要少量八旗兵,大多数都是方才投降的汉军绿营。)
“快开城门,我们是崇阳恭义营的,堵胤锡堵军门也在,前去长沙府献俘!”
你既然见机,我当然也要支出回报,这是仕进的根基事理。
“恭义营此战得胜,湖广战局满盘皆活,以门生推算,忠贞营不出三曰,必可光复荆州……”堵胤锡非常镇静。
“哎――!没有恭义营守住城陵矶,他们能拿下荆州么?再说了,不是还没有霸占荆州么?忠贞营的犒赏转头再说吧。”
真的打败仗了么?
“这个,当然要重赏。”何腾蛟嘴里说侧重赏,脸上的神情却淡淡的。
接下来,是几辆装满首级的大车,满满铛铛不知有多少,固然用石灰几次倾泻,仍然袒护不住浓厚的血腥气,每个首级都是标准的款项鼠尾,说了然他们的身份。
他在岳州府感同身受,晓得此事绝无作假的能够,何腾蛟却没有那么逼真的体味,听到战果如此光辉,反而更加将信将疑。
君子不重而不威,总督出巡,事关朝廷面子场面,需求筹办各种仪仗,何腾蛟固然急于赶到岳州,但出于安然考虑,还是带了五千督标营精锐,浩浩大荡向岳州府进发。
好不轻易击毙了清军主帅,为甚么又要把他的尸首毁去?何腾蛟更加不信,再问起战况颠末和战果缉获,章旷也说不清楚,恭义营百里奔袭岳州叛军,俘虏首级和缉获物质还在火线,他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