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苏辰砂表示她坐至案几前,不需过分拘束,她也照做,乖顺地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夏季凌晨的苏宅,格外清雅清幽,刀鸑鷟穿过凛冬下的苍苍竹林,脚下蜿蜒的青石巷子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白雪,沿着这巷子走到绝顶是一座精雅新奇的小楼,那便是花容口中的苏子亭。
“吱呀。”雕花木门敞开的那一瞬,便可见苏辰砂静坐于案几之前,长睫微垂,闭目神思,一束光芒偷偷溜进屋内,在他如玉的面庞上流连忘返。
刀鸑鷟本还不罢休,只是碍于苏辰砂不好失了礼数,便也忍了口气,收了手去。
刀鸑鷟悄悄点头,又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仿若远山的眉间携着一种悠远泰然,似水墨之笔勾画出的神态。
“公子,我与徒弟不过是想劫富济贫,疾风镇四周有太多因烽火而遭到连累的无辜百姓,他们温饱尚不成处理,而我与徒弟心不足而力不敷,只得靠挟制过往商贩的货色来布施他们,让他们能多活上一些光阴。”刀鸑鷟越说越心急,不竭地去偷看苏辰砂的神采,恐怕他如水的眸子马上就阴沉下来。“那把匕首我现在就去拿过来物归原主。”
“如此甚好。”昨日苏辰砂便从苏越口中得知刀鸑鷟便是当日在北漠与他们比武,且抢去了他匕首之人,但苏辰砂却并未是以以为刀鸑鷟心存歹念,本日让苏越与她相见,一是想让他二人化兵戈为财宝,二是想要弄清刀鸑鷟与他徒弟为何要掳掠商队。“小越,既然阿梨情愿听你一言,你便清楚地将当日之事说出来。
“公子......”苏越先是有些许踌躇,但见刀鸑鷟都已风雅应下,便痛痛快快隧道,“阿梨,那日打伤你与你徒弟之事,我向你报歉。既然今后你也跟着公子了,如果不介怀便看在公子的面上叫我一声越大哥,此后不管何时只要你开口我定会帮手,如果在外受了委曲大哥便替你讨返来。”苏越的面庞本是刚毅而冷冰,此番这些话一出口,倒是让人觉着万分亲热。
仿佛是苏辰砂未道下文,便端端地立在门前,一动不动,迟疑不安地察看着苏辰砂的神采,纤细的手指不断地搓着本身的衣角。
“嗯?”刀鸑鷟心下忽地一阵迷惑,不明白苏辰砂言中之意。
刀鸑鷟生在西域,常日里也无机遇品茶,更别提这等上好的祁门红茶,她识不得,只当作与白水无异,端起茶杯便一口饮尽,只觉口中甜中微苦,不能适应。
“苏越。”只见苏辰砂眉峰微蹙聚,敛衣起家,他声音里模糊听的出号令之意,苏越便立马松开了抓着刀鸑鷟的手,恭敬的退至一旁。
“好,越大哥,你可不能食言。”刀鸑鷟扬眉一笑,竟是利落萧洒的大漠豪情。
“好。”她答的利落干脆,苏辰砂已经做到这般境地,她又怎好再与苏越反面,何况今后同处一个屋檐下,定是要敦睦相处的。
一阵掌风劈面直逼那人,却在还未达到面门时,被一手接下,那人轻松地便握住她细瘦的皓腕,刀鸑鷟马上便再使不上力量,见攻击未果,便横了一双灵动的眸狠狠地瞪着那人。
“这如何行?”眸中是突然闪过的惶恐,那把匕首一看便代价不菲,想来对苏辰砂应是珍贵重要之物,怎能随随便便就赠与本身了呢?
她虽来自异域,眼里装着雄浑壮阔的大漠,但模样却清秀如同江南的一汪水。
苏辰砂的轻唤,让刀鸑鷟心上一暖,手背上传来的温凉触感倒是她回过神来。她深深地望着苏辰砂隐着远山的双眸,那边静驻着令人放心的力量,她铭记取苏辰砂今晚之言,想是从而后不敢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