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没了,风抖帐篷。塞关的夜,凄寒萧萧。

阿香这才觉着败兴儿,提了身子起来,往别人那去了。这又是与到姜黎中间不一样的模样,软着骨头往人身上挨,与人说:“歇歇吧,还做针线呢?白日那么些活,没干够?”

姜黎坐在床沿儿上,纹丝不动,瞧着帐里的女人一个个地出去,内心凄寒不能见底。她手心儿里握一根银簪,这是她身上独一还剩的金饰。想了数日,存亡线上踌躇了数日,却还是对本身下不去手。

“不是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不是说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么?拿我的至心做泥碾,算计我成了全都城人眼里的笑话,高兴么?对劲么?我没死,是不是让你绝望了?”沈翼一面渐渐地说,一面伸手渐渐插-进姜黎的发丝间,说到极恨处,手上上了力道,便扯得姜黎头皮生疼,疼出眼泪。

说罢了这话,又道:“你又去跟她说那些做甚么?白搭口舌不是?你瞧人家那样儿,要你操心么?你竟瞧不出,她瞧不起我们?”

她原最瞧不起家份低的人,便是家里的奴婢也鲜少多瞧一眼,阿猫阿狗一样的东西,值得她费甚么心?可谁又能想到呢,她现在也成了阿猫阿狗一样的东西。

姜黎把手从褥子里拿出来,身子坐得端直,手掖去大腿上,还是不知开口说甚么。家里一夜间遭了难,本身落到如此地步,便是这么些日子,话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她之前仗着本身的身份积了多少孽障,这会儿全要还出去了。

姜黎抿了下嘴唇,敏捷地把头低下来,那喉咙里噎着的棉花的感受更加清楚起来,撑得她嗓子眼儿生疼。老天爷是丢弃她了,叫她在如许的景况下还碰上恨毒了她的男人――沈翼。她之前所做下的孽债,公然是要一桩桩一件件还的。

“佛祖晓得你是谁?凡是记取你的功的,也不能叫你这辈子干上营-妓这事儿。到时不知如何结局,说不准甚么时候就死了。我没别的希冀,只想死的时候有个全尸,衣衫划一。”

姜黎没有说话的欲望,只顾揉褥子里的手。那阿香却不作罢,一面嗑瓜子,一面又跟她说:“你才来没两日,不知我们这里日子难过。我看你挨我近,乐意跟你多说几句,也叫你到时不至错了手脚,白挨虐打。拉你出去服侍,也就这两日的事情,来了这儿的,就没人能躲得掉。你如果个大闺女,定然感觉屈辱。但我跟你说了,若想活着,那哭闹的手腕,还是大可不必。顺着那些个爷,服侍好了,自个儿也少受些罪。闹腾得他们不欢畅,一抬手将你打死了,荒湖里一撂,连个给你收尸的都没有。光淋淋的,到了地下都没脸儿见人去。”

姜黎吸吸鼻子,掩去委曲和原不该属于她的怯懦,狠着劲儿把脸上的泪渍擦洁净。忽听得帐门震响,有人在外头说话,“里头阿谁,莫坐着了,出来。”

姜黎闭眼咬牙不吱声,双腿被他压着动不得,双手抵在他胸前也起不到任何感化。头皮上的痛感让她抓狂,她展开眼睛求他,“求你,你杀了我吧。”

姜黎晓得,这不是唬人的话。那一个个儿被兵士领走的,都是服侍人去了。有本领的,扭着腰返来歪在床头还能扯半天闲篇儿。没本领的,挂些个彩,都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她哭没有声音,眼泪淌了一滴抬手就给抹了,一面抹一面仍往下掉。早前拿横做狠事的劲儿是没有了,内心诸多痛恨,却无半点感化。之前锦衣玉食的模样,想起来尤在昨日,更加衬得当今的日子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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