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女红不是很好，便也坐着跟她们学做。面糊糊一层层糊起来的糙布块，一针针地纳成厚鞋底。她们都做耐穿的衣裳，绣不上几处斑纹。也唯有职位高些的，能穿点像样的衣衫。
阿香一面点头，一面拿了那碗去伙房洗了搁好，而后又回到主帐里去，眉眼带笑地跟姜黎说：“将军准了，叫我带你回我们帐里。”
姜黎点头，“我娘不给我暖脚，家里的丫环乳母，倒是常常暖的。”
那厢姜黎抱着沈翼的衣裳，出帐便稳下了步子。依着这几日对营地的体味，把脸半埋在衣衫间，挡着北风去到营地西侧的印霞河边。她们每日都要拿了军中统统的衣物鞋褥来洗，不管酷寒还是盛暑。约莫也就是雨雪天儿，能躲那么几日懒。
沈翼坐在案后，看向秦泰，“有事要禀么？”
大雪鄙人足了七今后便停了下来，雪后初晴，阳光于半空洒照下来，带着冷冷的温度。虎帐积累了七日的衣裳，女人们便又马不断蹄地忙了起来。印霞河边凿开洞穴，木桶砸出来打上来冰冷砭骨的河水，衣服便要按进这水里洗。
姜黎原还能当常话说道的，听阿香这么说，脸上蓦地一红，打了她手背一下，“呸！”
“你公然是大师族出来的。”阿香看着她，不再往深了问，怕她提及来难过，悲伤伤肺对伤口没有好处。她忽想起了甚么一样，问她：“来了也稀有日了，你叫甚么？向来你也没说过。”
姜黎眸子更安稳了些，“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谨慎些，碍不到伤口的事儿。”
姜黎感觉此人非常无聊，自先向沈翼叨教：“将军能让秦都尉出去吗？”
“去吧。”姜黎倒是瞧不出有甚么非常，话说得安然，“我甘愿服侍别人，也不想再见沈翼。来了这里，老是是服侍人的，躲不畴昔。即便能躲一阵子，也躲不过一辈子。迟早都要走的这一步，早一点晚一点，也不差甚么。”
等秦泰出去后，姜黎的面色便全然沉稳了下来。她犹疑了半晌，给沈翼下了膝盖。这一跪，认了她们间的尊卑贵贱，认了职位对调这件事，认了很多很多。她点头低眉，认当真真地跟沈翼说话，“主子……主子，想求将军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