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羕看了他们一眼,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刘君郎初到益州,为立威刑,托事杀州中豪强王威、李权等十余人,可惜名不正言不顺,引发州人恶感,犍为太守任歧等是以起事,与处置陈超举兵相攻,益州振动,幸亏校尉贾龙引兵击破任歧,刘君郎才算是免于兵灾。但他不知改过,仍然倒行逆施,连贾龙也不放过,逼得贾龙引兵反击,几乎攻破绵竹,这时才想到收拢州中大族,在赵韪等人帮忙下引青羌为兵,破杀贾龙。但厥后赵韪又尽情妄为,相互攻杀,刘季玉在位十几年,益州的大族一向扭捏不定,并不凭借……”
镇南将军府长史庞统翻看动手中的公文,咧嘴一笑,曲指一弹手中的宣纸,抬起眼睛看着张松笑道:“永年,你的部下越来越得力了啊,涪陵出事这才不过十天,你的谍报已经到了成都,效力颇高。我猜你的人把谍报送到成都的同时,必然已经把谍报送到襄阳去了吧。”
庞宏见了赶紧见礼,寒喧了两句,退了出去。彭羕坐定,这才问道:“不知几位大人刚才筹议何事,彭羕是否便利得闻?”
彭羕闻言大喜:“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大人了。”
第六节 彭羕
“向闻将军帐下有荆山军,有无当军,有白虎军,荆山军是汉中人,且许校尉威名著著,又是外村夫,天然是分歧适的,无当军固然是本地人,但孟校尉倒是外埠人,在霸占成固时又立下很多军功,现在被人称之为飞军,也分歧适。唯有白虎军,马德信幼年,又是初领兵,并无威名,且他是巴人,与涪陵的蛮夷有亲缘干系,比较轻易打交道。所领板楯蛮又是精锐,对于武陵蛮必然会手到擒来。”
彭羕笑着摇了点头:“大人谈笑了,彭羕不过是益州一刑徒罢了,那里是甚么名流,不过是自重声价,徒慕前人风采罢了。”他回身又到庞宏施了一礼:“公子神光内敛,举止有节,外柔内刚,很有大人家风,刚才多有获咎,忸捏忸捏。”
庞统进了前堂,见法正的神采固然还不是很好,但精力却清了然很多,心中畅快了些,对劲的看了一眼张松。张松笑道:“是哪个刑徒如此放肆?”
“马德信倒是合适,只是他用兵经历尚浅,又没有甚么为政心得,到了涪陵,只怕对付不来。不过你这体例倒是个好体例,如许吧,我想请永年辛苦一趟,将此事报与襄阳的将军大人,看看他如何措置,不知永年是否情愿?”
法正听了老脸一红,连连摇手道:“士元莫要讽刺了,刚才永年已经攻讦过法正,法正知错了。”
彭羕微微一笑,躬身庞统施礼:“广汉彭羕,拜见大人。刚才有所冒昧之处,还请大人包涵。”
张松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也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他……他不是在刘使君府中做书佐的吗?如何……如何成了刑徒?”
庞统淡然一笑:“永年无妨说得再明白一些。”
庞统瞟了一眼彭羕,又看了一眼不成模样的床,微微一笑:“彭先生固然吃饱了,却不脱灰尘之气,无妨先去沐浴普通,换上件舒畅点的衣服,再谈也不迟。”
法正见庞统固然不悦,却还算说得客气,有些不美意义,他招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想了半晌说道:“涪陵出了事,那些大户天然会来州牧府喧华,不出兵明显不可。只是涪陵大族甚多,刘使君在位的时候,一向很难插手涪陵的事件,现在如果派的兵太多了,只怕他们会狐疑大人要劫夺他们的好处,事情反而不好办,可如果派的兵太少了,到了涪陵面对那些凶悍的武陵蛮只怕也占不了便宜,说不定会大败而还,于大人的名誉有损。这……确切有些不好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