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睬会这封调令,他正要构造急攻,闽浙督标和福建抚标的将官却都来告别了。范陈二人管不到施世骠,却能管到这些军将,施世骠只能两眼冒火地看着一万多福建绿营撤退。
张廷玉压住胸口翻滚的血气,眯着眼睛看向火线,短促如飞的马蹄声第三次响起,烟尘掩蔽了本就压抑的天空。他下认识地转头看向畅春园里,这一次该是了吧,就不知是喜是忧,而内里的皇上,是不是能接受得住。
张廷玉接过手札,眉毛一垮,西宁来的?不是他要等的动静。
“精华万胜”
“策凌敦多布领军扰藏,西安将军额伦特与侍卫色楞挥军急进,于库库赛尔岭遇袭,额伦特战殁,色楞被执。”
施世骠忧愤地发着牢骚,朝漳浦恋恋不舍地投去了最后一眼。
门口三人被这声高呼轰动,身躯如弹簧普通蹦了一下,一群快马滚滚而来,前导举牌的骑士还在大声呼喊。朝廷可从没有千里加急,最多不过八百里,但这趟急报明显事关严峻,连九门提督隆科多都派出马队保护开道。
福建漳浦县城外,硝烟弥散,模糊能看到火线城墙缺口处,几近是尸身铺成的斜坡上,先登战旗正摆布飘荡,施世骠也顾不得对方那神出鬼没的神枪手,踏出战壕,畅快地长出了口气。
施世骠心中嘲笑,这点伎俩可骗不了他,并且他现在受钦差大臣殷特布节制,闽浙总督范时崇和福建巡抚陈瑸可都管不到他。
张廷玉一颗心正重重下沉,又一声急呼遥遥传来,几近反复了刚才那一幕场景,又一封急报交到张廷玉手里。
谢定北像是喝醉了普通,红灿灿着脸地呼喝着,顿时引来很多人呼应。
“囊括?我倒是想囊括呢,只是……”
“九秀姐说……四哥哥你辛苦了这么久,她得好好犒劳一下。”
“天王万胜”
“定是贼军海军佯攻之计,报范制台陈宪台,只须沿岸盯防便可,漳浦事关大局,请他们二位临时忍此一时”
揣着如许的心机,施世骠带三万多江南绿营扬尘北去,漳浦城里,房与信真是喜极而泣,他还专门要了一枝短铳,备着城破时给一枪呢,他可不想背上新朝第一个丢土官员的名誉。
常州……扬州……江宁……
施世骠愣住,这是哪跟哪?
“混闹?孩子要紧啊。”
严三娘嘴里胡乱对付着,双目却深深凝睇着,若不是被肚里孩儿挡着,她真恨不得扑入他怀里,用尽统统力量拥紧他,四周这数千人底子就懒得管了。
七月十二日,李肆在郴州府城,对满脸红晕的四军诸将们这么说道。
手臂还没挥下,急报的呼声就传入耳中,施世骠心想,莫非是湖南战局已定?
幸亏部将早有感受,拉着他就下了罗家山,朝北没命疾走,跟刘世明的马队汇合。见刘世明还握着七千无缺马队,当时胤祯恨不得抱住他亲上一口,感激他没通盘顺从的号令。靠着这七千马队,他的雄师中营就能“安闲而退”。
回师?福州?
李肆这抱怨可没虚言,之前急调羽林鹰扬两军飞奔入湘,一起开消令人乍舌。再给两军换装,一万多新枪,上百门新炮,又是一大笔分外军费。开战后炮弹打了上万发,枪弹更是百万发,也有一千多人战死,三四千人受伤,这些用度够贰肉痛到年底的了。
“我说的可不是我,是我们一起”
不在乎地拆开手札,粗粗扫过,张廷玉身躯一晃,眉毛也高低垂起。
拉起严三娘,李肆责怪着她,眼里倒是满满的欢腾和抱愧,这几个月来都来不及回家一趟,可真是苦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