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钞关上设监督,分关及关隘设委员,书吏是在他们之下的办理职员,就和州县胥吏一样,多是世袭。】
“山匪……”
杨春的闲闲腔调突然转冷。
那劳二不迭地点头哈腰,杨春也对劲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木栅之北,一座小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这就是浛洸市,木栅是承平钞关英德分关设在浛洸的一座关隘。小镇以外,木栅接岸处,一人负手张望着出关的木船,另一人正微躬着身子,小意地伺立在中间。
李肆没有兴趣跟她持续捉迷藏玩心眼,减轻了语气,沉声说着。
劳二哈哈一笑我们,总算有了复兴之地!”
“田心河向西转北处的西岸,有一处河湾,本来还是前明的戎所。废置以后,那边成了一片芦苇荡,离凤田村不过……三四十里地。七八年前,我还跟着汛兵去那剿灭过红头贼余孽,现在应是没人了,汛兵巡河也早不睬会那边,你们能够在那藏身。”
不过想想也普通,前人早就深通这生化战的要义。当年蒙古西征,将染了鼠疫的尸身丢入守军城池,传闻欧洲中世纪的黑鼠疫就源自于此。而将麻风病人当作生化兵器这事,也不是绝无独一。一百多年后的鸦片战役期间,湘军入粤,因为军纪废弛,劫夺处所,恨得本地人将染有麻风的女子送去“慰军”,成果湘军大多抱病,安然回籍者十不存一。【1】
“如果出了岔子,别说别的那三百两银子拿不到,你和你的,也别想在这粤北混了,劳两端……”
劳二双眉也是悄悄一飞。
盘银铃颤抖着,目睹就要供出幕后主使。
盘金铃哀怨地嘶声喊着。
李肆这话,让盘金铃顿时语塞。
“我们……就是一群天涯断肠人……”
杨春还穿戴那一身黑绸铜钱暗纹袍褂,一边淡淡地说着,一遍用眼角侧瞟着那人。
大滴泪珠滑出眼眶,她低声开口。
“不说的话,我可有的是狠毒手腕,清算你们这些人,我不会有一点顾恤……”
李肆像是在说午餐该吃般的轻松。
盘金铃愤怒地低声说着。
“家人是命,你们也是命,你们丢了命,你们家人一定能保住命!傻女人,只给你十秒……息考虑!”
李肆一边说着,一边脚上又开端用力,盘银铃噢地再度呼痛。
“太爷放心,此番必然稳稳看住了那帮疯女!”
冒充过山瑶没犯国法,决计传播麻风恶疾,在大清律上也找不到条则惩办。历代防疫办法都只以断绝为限,将不治之症泉源“人道毁灭”的作法,从未见诸笔墨。可她们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麻风病人,只要李肆将这帮麻风女子报上去,她们这一船女子就成了囚徒。官府刻薄一些,找处居处圈起来,送些粮食,打算着能尽早埋尸。腹黑一些,摈除到荒漠之处,任其自生自灭,终究报个病死就好。刻薄还是腹黑,就看官老爷脾气表情,而此处的李朱绶,明显不是尊菩萨。
“李……肆,你晓得还真是多……”
“把你们全塞进炉子里烧了,官老爷屁话都不会说一个,反而会感激我!”
坏了太爷的大事。”
“你是早过了癞,难怪无所谓了。”
“挫骨扬灰!这里就是矿场,炉子里铁都能化,更别说人!化成飞灰飘上天,再跟着雨水落下地。被猪狗牛羊吃了,被草木庄稼吸了,与六条约在,和日月共辉……”
“只为了家人?莫非不为了吗?记得没的话,光亲个嘴,抱一抱,那可不叫过癞。”
“杨太爷,今早我特地去瞅过,她们正勾搭着矿场那帮泥腿子呢。”
“我现在只是钞关书吏【2】,不是太爷了。”
“闭嘴!”
“是……是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