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丈长的红绫,柔若东风,翩若惊鸿,被她舞的似天涯红霞,世人眼中只余一片嫣红。场面忽如春回大地,万紫千红盛开,顷刻热烈不凡。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故解忧?唯有杜康。
楚渊抱着楚梦掠下红绫。楚梦已经昏倒,人事不省。勾手号召了一名女婢卫,将她抱了下去。又叮咛人去请太医。
楚梦稳了稳心神,跟着他的舞姿动了起来。她内力不及他深厚,步步差他半拍,他却总能在她刚要落下之时搀扶一把,将跳舞舞的天衣无缝。
明显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成断绝。
苏含笑了一笑,斟上一杯酒,端起来饮了,清了清嗓子,非常高耸地引吭高歌:
湖心岛里里外外数百人,小到奴婢侍婢大到群臣甚而楚国天子楚子忌,莫不是沉湎在琴声当中,忘乎以是。
上官陌在她低眉敛目深思中已徐行走到古琴中间,悠然坐下,抬手随便拨弄了一下琴弦,声如碎玉,沁民气脾。
苏浅上官陌似未曾瞥见,已近乎于忘我状况,歌声不竭,琴声不止。
苏浅冷冷撇了撇嘴角。銮驾出行,还要带着压箱底的宝贝九幽琴,是个甚么事理?倘或本日不是上官陌要弹奏,这又是要把如此高贵的琴给谁弹?
世人又是惊又是喜。
楚子恒面露焦心之色,楚子忌同楚渊安抚了他几句,他才面色稍有和缓。
在场大多数的人不明白为甚么跳个舞也能昏倒成如许,个个替楚子恒暴露担忧之色。练过武功的人却晓得,方才这一支舞,约莫已耗尽楚梦的内力。
单这一手琴技,已胜却天下诸多琴师们。
桃花开的正艳,妖娆魅惑,灼灼其华。她脱手重得没有惊落一片花瓣。
上官陌看了她一眼,呷了一口酒,如玉温润的容颜云淡风轻,看不出情感。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胸旧恩。
天然是又博来无数眼风,各色百般。
“倒是个大胆的。藐视她了。哎,你那边的天葵夹一筷子给我,这菜拌的味道不错,陈醋味道很特别。”苏浅对上官陌低语。
“唱歌。”苏浅对劲一笑。
老长幼少一大群人无不迷醉于她的跳舞中不能自拔。
楚梦悄悄一挥素手,红绫的一端飞出,悄悄绕在亭子的一段梁上,又将另一端一挥,绕在一棵桃树枝杈上。
楚子忌的眸光沉沉,看不出色彩。
楚梦心中窃喜着,裙子下的步子有些颤巍巍的,走到楚鱼身边,柔声道:“鲤mm,你的红绫可否借姐姐一用?”
曹操一代枭雄,是她极其佩服的人物。他诗中所表达的求贤若渴,急于结束战乱一统家国的心机正同她现在讨好战乱渴乞降平的心机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唱出此歌实在是倾泻了真豪情在内的。歌声由是更动听心魄。
红似火,艳若霞,轻浮如绡,柔嫩如天涯云烟。这般姿势,即便从未见过烈火锦,也猜得出来了。
楚子忌点了点头,道:“你的歌颂的是不错的,那你就唱吧。”
苏浅啧啧一赞,单单这一手,不知胜了楚鱼多少倍,公然是楚梦,深藏不露。
楚梦柔若无骨的身姿在红绫上如仙子落凡尘,有一种动听心魄的美。
底下坐的满是楚国最上流的人,却也是一惊。冰雪锦乃是代价连城之物,火烧不化,刀剑不伤。传说冰雪锦和烈火锦是千年前一对伉俪以千年蜘蛛吐出的丝融会金线织成,世上只此两件,乃是一对。
上官陌便从善如流地夹了一筷子天葵,超出她面前的碟子,直接递到了她唇边。大庭广众之下,她连眉眼也没有抬一下,就着他的手便把菜吃掉了。
上官陌在她的歌声起时,手上的力道当即变了,开初的空灵之音抛开,跟从苏浅的歌声变得铿锵强势,切切扣民气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