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她轻声呢喃,却也只是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七日以后。昨日与这臭羽士大战一场,耗损了我很多心神,现在怕是没法把握引魂盏。”
强忍住本身拔剑的动机,楚墨痕咬着牙瞪着墨客,恨不得把面前这张茫然的脸撕破,“你不是想起来了些?”
墨客顿时变成苦瓜脸,冷静地从怀里取出一个馒头,又取出一个,“小生真的只要这么多……”
“小生不知。”
闻言,墨客竟暴露几分欣喜:“若真是如此,小生愿以一试。”
楚墨痕点了点头,既然墨客没有害人,那也没有收了他的需求。随后又从手墨客中拿过一个馒头塞嘴里嚼了起来。
“不可!”
“这……”墨客挠了挠头,一脸无法,“小生也不知,只是心中有股莫名的动机,似是要找些甚么人,却怎般也想不起。”
望着远去的那道倩影,楚墨痕仍尽是笑意,回过甚细细打量起这墨客,固然脖子上那道陈迹有些骇人,但不得不说这书发展得还算能够,固然还是本身更加漂亮。“我说,你叫甚么?”
“以膏为烛,久之不灭,肤白如玉,食之可得长生……”楚墨痕默念着这几句,想到白日初若提到鲛族时落寞的眼神,“说到底,还是人的贪念啊……”
“既已逝去,为何流连人间?”
“少侠!道长!啊不!仙尊!小,小生只是偷个馒头……”见到楚墨痕一身道袍,又感遭到腿上锥心的疼痛,这墨客欲哭无泪,本身虽是幽魂却并未害人,现在只是迷恋凡尘食品,却不想撞见这么个朋友……
“这……”墨客有些踌躇,毕竟他现在只是一缕灵魂,若真化作灯引,便再无来世。他昂首,眸中竟是浓烈的哀伤,影象中那道恍惚的身影,看不清面貌却令他痛到堵塞。“小娘子,影象规复的那刻,小生是否……便会消逝了……”
“这……”垂下眼眸,却难掩落寞,墨客紧攥的拳头有些颤抖。好久,他抬开端,语气中带着一丝断交:“小娘子,不管存亡,小生总要寻得她。”
她孤身一人活着间盘桓,对人类天下从猎奇变成淡然,又从淡然变成冷酷,看尽人间冷暖,却偏不知情为何物。
现在,楚墨痕早已回到房中,躺在榻上却再无睡意,那条宝石般斑斓蓝色的鱼尾始终在脑中回荡。模糊记得幼时在某个孤本上见到过描述鲛族的寥寥几句:南海鲛人,美姿色,水居如鱼,非妖非仙。眼能泣珠,以膏为烛,久之不灭,肤白如玉,食之可得长生,养于池沼,其声如莺啼,晋以后再无。
望着墨客那般模样,楚墨痕叹了口气,手中呈现一把伞:“倒不是不可,这敛魂伞可保你神识三个月不散,但三个月一过,便再无体例……”
二人先是惊奇,然后俄然觉悟,初若虽活了百年,从未被如此调侃过,顿时脸红的如熟透了的柿子,又羞又怒,而楚墨痕那厮则是哈哈大笑,“你这读书人,好不端庄,小爷喜好!哈哈哈哈!”
墨客蹙眉思虑半晌,恍然鼓掌:“只是恍然想起小生名中似是有个安字,莫非鄙人便是美女人潘安仁?又许是编写《淮南子》的刘安?不不,小生这么漂亮,应是潘安仁才对。且潘安仁弱冠之年便入宦途,与小生非常类似,仙尊你说……”
墨客欲哭无泪,心下却把楚墨痕骂了千百遍。你堂堂道长还跟我抢馒头?丢不丢人?害不害臊?
“家住那边?”
闻言,楚墨痕大袖一挥,地网顿时消逝。墨客松了口气,谨慎翼翼地望着面前这位羽士,咽了口唾液,弱弱地开口:“仙尊,小生……”
百年来行走人间,虽她偶然参与人间事,但久了也不免沾些炊火气,她晓得民气险恶,亦晓得人类的生命不过数十载,却又惊奇于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