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侠,萍水相逢皆是缘分,不知宗某可有幸运邀少侠到府上一叙?”宗韬竭诚地言道。
“宗某多谢少侠对小女的拯救之恩!”宗韬躬身施礼道。苏子沐哪受得起这等礼节,急伸手将其一扶,宗韬本已躬下一半的身子便再也下沉不得。宗家先祖宗泽曾为北宋名将,与岳飞齐名,然宗泽以后却鲜有习武之人,宗韬更是个只善经商的买卖人,就连山贼匪贼也没见过多少,看到面前的公子年不过二十就有如此魄力,竟不由得在内心生出一丝佩服。
“你…轩辕指?”野鬼的面庞既是骇怪又是狰狞。
“没事,那恶鬼已被我礼服了,你放心。”苏子沐说罢又指了指院中那道一动不动的人影,女子却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挪动一步。
“公子生的如此俊朗,又为人忠义,文武双全,真是天下之豪杰啊。”宗韬抿了口茶说道,“此番若不是公子脱手援救,我这澜儿只怕凶多吉少矣!”
“爹爹说的是,那贼民气狠手辣,还长得那般奇特,我当时可都吓坏了。”宗澜轻抚着心口述道。
“也罢,那就有劳宗伯伯了。”苏子沐出身书香家世,礼节周数天然是体味,故也不再推让,乃随宗韬作客宗家。
“苏少侠,本日的恩典宗某实在无觉得报,乃有前辈高人所留真经一部,本日便送与你。”宗韬言罢便于怀中取出两本经籍。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日我手中神兵嗜血,鬼爷恰能够用你来祭剑!”话音一落,那黑漆的剑已出鞘,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阴风,逼人的寒意直涌向少年的心口。
“此物落入我手里,真是可惜了一把好剑。”苏子沐自言自语道,“咦?有铭文,这是…‘秋水无痕!’,莫非真是昆吾剑柄所铸成的当世神兵,秋水无痕?”说着又将剑身细心打量了一番,“应当错不了,前西夏国太后、清闲派前辈李秋水的佩剑,公然绝世无双!这等宝剑落入孤魂野鬼的手上,还真不如放在本公子这里安妥,免得再去害人,嘿嘿,等下次见到绫女人,刚好将此剑作为她和我大哥的贺礼相赠,宝剑予美人,倒也班配的紧。”语罢又将长剑归鞘,放在床头,取出宗家相赠的经籍看了起来。
剑花催莲,秋水露背青螭寒。长河临晓,流星白羽腰间绕。
“女人没事吧?”苏子沐看到衣衫不整的宗澜,语气体贴肠问道。那女子眼神有些迷离,看到苏子沐后如同发明拯救稻草,竟起家一把将其拦腰抱住,死活不肯松开。
斗笠乌纱揭下,映出一副非人非鬼的面庞,一记长疤从额角斜拉至嘴边,深嵌入肉里。宗澜从未见过血肉横飞的场景,方才惊吓于侍从的惨死,几欲昏迷,现在面对着面前的凶神恶煞,密意已恍忽,毫无抵挡任人摆布。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敷,是故虚胜实,不敷胜有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六合之像分,阴阳之侯烈,窜改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宗伯伯,本日之事举手之劳,长辈在贵府作客已是万般有幸,怎敢再拿伯伯的东西?”
夜至子时,苏子沐还是未眠,在桌前摆着油灯,细心地观赏着那把通体乌黑如墨的长剑。
“在这里!”屋外有人喊道。紧接着走出去二十余人,为首的那人约摸四五十岁,华袍锦衣,一见到宗澜,顿时热泪盈眶,慈声道:“澜儿!是爹忽视,让你刻苦了。”说着便将其女儿拥在怀里,宗澜受了惊吓,看到本身的父亲,也不由痛哭流涕。很久,父女二人才稍稍平复,宗澜擦了把眼泪,轻声说道:“爹,多亏这位公子礼服了那淫贼,小女方才得救,我们可得好生感谢人家。”说罢亦略微抬起那梨花带雨的面庞,望着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