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历经存亡、亲手燃烧过袍泽尸身的老兵们老是带着沧桑,淡但是笑:“等打上几次硬仗后,你们就明白了!”
相柳悄悄凝睇了一会儿,以指为刃,在冰晶球上缓慢地写下了两行小字。此际,恰一缕洁白的月光穿过枝丫,照在冰晶球上,将男鲛人旁的两行小字映了出来: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在一处靠近水源的山谷内搭建着一座又一座营帐。此时天已尽黑,本该篝火熊熊,营帐千灯,但是,为了藏匿踪迹,乌黑的山谷里,不见一点灯光,没有一点声音,只要一队队衣衫浑浊、神情怠倦的兵士来回巡查着。
相柳把笑娃娃浸泡到扶桑汁液里。笑娃娃的身子和底座本就是同一块扶桑神木,只要设置个阵法,过上几个月,底座就会和笑娃娃长到一起,但现在没那么多时候,只能破钞灵力。
很多年前,曾有新兵不满地对老兵抱怨:“阿谁九头怪整日显摆甚么?我们是去兵戈,又不是去相亲,非要穿得那么刺眼吗?”
晶莹剔透的冰晶球里包裹着一汪碧蓝的海。幽幽海水中,有灿艳的彩色小鱼,有红色的珊瑚,另有一枚洁白的大贝壳,像最洁白的花朵普通绽放着。一个斑斓的女鲛人侧身坐在贝壳上,海藻般的青丝披垂,斑斓的鱼尾一半搭在洁白的贝壳上,一半浮在海水中。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握着女鲛人伸出的手,含笑凝睇着女鲛人。角落里,一个男鲛人浮在波浪中,看似间隔贝壳不远,可他疏离的姿势让人感觉他其实在另一个天下,并不在那清幽安宁的陆地中。
一只白羽金冠雕从空中爬升而下,落在峭壁上,嘴里叼着一个玉桶,内里盛满了浓绿色的扶桑汁液,灵气充盈到绿雾缭绕。白雕毛球晓得那扶桑神木看着灰不溜丢,实际一个不谨慎就会把它的羽毛烧坏,它谨慎翼翼地把玉桶放到相柳身边,当即跳开了几步,不敢出声打搅,只是猎奇地看着相柳的一举一动。
相柳细心雕好后,高低打量一番,感觉还算对劲。他把大肚笑娃娃头朝下,倒放在了膝上,翻开底座,暴露中空的肚子,又拿出一枚冰晶球。
毛球单脚独立,歪着脑袋,像看疯子一样盯着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