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绾绾笑道:“莺儿姐姐,莲香姐姐,你二人今后住一处,便可相互照顾些。”
陈上师道:“绾绾,你白薇姐姐送了年节礼来,特地给你备了一身衣裳。”
“好了好了,我闹你玩儿的,你可别恼了。”崔绾绾忙拉着莲香的胳膊摇着,又看向裴莺儿,“莺儿姐姐,裴乐工通身的气度瞧着就是出自书香之家,不但精通乐律,辞吐也极具文采,想必莺儿姐姐也是熟读诗文的吧?”
陈上师笑道:“裴乐工琴技高超,又是青年才俊,我新收了一名弟子,正欲寻访名师调教声乐琴艺,不知裴乐工可有此志愿?”
羞的莲香满面涨红,辩白道:“绾绾,你又欺负我......”
崔绾绾因要起家称谢,白薇笑着按住她道:“绾绾不必拘礼,这是姐姐的一份情意,你欢乐便好。”
裴莺儿不好推拒,便道:“我也不是很善于诗文......”
这一日,崔绾绾才出了揽月馆,绿茗候在内里,见她出来,便迎上去道:“女人,紫苏姐姐打发人来讲,本日白薇姐姐给上师送年节礼,留在海棠苑用午膳,请女人也畴昔。”
陈上师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便请莺儿女人一展歌喉吧。”
锦云轩的平常糊口简朴规律,平常有绿茗和赤忱服侍,魏嬷嬷和王嬷嬷迩来便常去外头帮衬,前头场子里的买卖要照看,后院年节的事也要摒挡,常日里常来常往的高朋也要办理,上师和红袖近些日子都极繁忙,崔绾绾每日去海棠苑存候,师父也没有多的话,只叮嘱她放心修习。
裴莺儿面色微红,垂首屈膝施礼:“谢上师和姑姑抬爱。”
夜里,绿茗低声回禀:“今儿便听紫苏姐姐说了,白薇姐姐的婚事已定,仲春里便要过门,这趟除了是送年节礼,也是向上师告别。”
转眼便是年节将近,崔绾绾想着到唐朝长安已将近一年了,不由心内感慨工夫似箭。她已越来越适应这里的情面物事,以新身份镇静的糊口,便是对重活一世最好的解释了。
莲香会心,拉着裴莺儿的手,欢乐道:“太好了,绾绾不得空儿了,莺儿,今后你教我一些。”
裴文轩忙伸出一只手虚抬一把,算是受了她的礼。
既已当众吹奏结束,陈上师便欲叮咛世人退下了。
“不碍事,我是女子,又不考科举的,只要多识些字就好。”莲香倒是利落。
陈上师又叮咛道:“绾绾,自明日起,你每日下午两个时候便随裴乐工修习声律琴艺,诗文课改到晚膳后,每日一个时候。裴乐工,既是教习绾绾,便在听雪庐给你伶仃留一处房舍,红袖自会打理安妥。”
裴莺儿有几分拘束的笑了笑:“绾绾女人过誉了。”
裴文轩又拱手道:“上师,舍妹自幼得家母教习,又有一副好嗓子,其歌声自有一番神韵,不知本日可否有幸为世人唱一曲呢?”
崔绾绾听了精力一震,忙叮咛回锦云轩换衣。几近是小跑着回了锦云轩,让赤忱服侍她重新梳洗,换了一件嫩粉色夹棉绸窄袖襦衣,衬一条粉紫色锦缎长裙,赤忱给她挽了双髻,束着镶珍珠的粉紫缎带。崔绾绾对着妆镜照了一圈,相称对劲,脚步轻巧的出了锦云轩,往海棠苑去,绿茗忙赶几步跟着了。
嗓音甜润清脆,将一曲越人歌颂的委宛缠绵,情真意切。
裴文轩见世人已出了厅堂,便躬身道:“不知上师另有何叮咛?”
裴莺儿对着陈上师深屈膝一礼道:“谢上师,莺儿献丑了。”定必然神,开口唱道: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本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断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