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信,陈上师先前略显严峻的眉头伸展开,脸上重又规复昔日的笑意盈盈。
转念又想到,白薇说听到那丫头唱的歌曲,虽听着奇特少有,却甚是好听。观那丫头模样儿脾气,确有几分天赋。莫非,这也是上天赐赉邀月楼的缘法?
歇过中觉后,感觉精力利落了。陈上师便细细考虑庵主的话。云空大师乃得道高人,长年云游四海,行迹不定,传闻已经好几年未有人在长安四周见到她了。未曾想,绾绾那丫头沉痾之时,竟能巧遇大师返来,幸而保命。还能得大师为其诵经,想来那丫头的命格不凡。
陈上师回礼,道:“大师有礼。信女本日前来,一为拜佛祈福,二来,有些俗事须叨扰庵主指导一二,不知大师可否举荐?”
没几日,冀州的复书便送了来。白薇拿了信来找陈上师,陈上师忙接过,叮咛小丫头拿了戳子来,谨慎翼翼的撤除蜡封,拿出信来。
“是。”白薇应了。屈膝一礼,辞职而去。
陈上师客气的道:“信女无礼,叨扰大师了,还望大师包涵。”
白薇看在眼里,便笑道:“前几日见上师苦衷重重的,本日可算畅怀了。”
白薇听着也是眉开眼笑,屈膝一礼,道:“如此,薇儿先恭贺上师得此佳徒。”
陈上师闻听此语,温声道:“大师,信女素知,慈济庵慈悲为怀,设有孤幼院收留孤苦幼女,此举功德无量,为世人称道。庵主乃佛法高深之高人,信女无端亦不敢擅扰。只是,前几日有城阳长公主府上的下人,送一孤女至信女门下,信女观其资质上佳,拟欲收归门下。因晓得此女乃出自慈济庵,便冒昧前来叨扰大师,万望大师谅解信女一片诚恳,为信女举荐。”
马车达到慈济庵山下,尚未及辰时。世人下了马车,拾级而上,却已见来往的香客信众络绎不断。进了佛殿,更是香火鼎盛。
因着趁早去慈济庵,来回车马颠簸,又只在路长进食了一些点心,陈上师返来后甚觉疲惫,简朴用了午膳,便叮咛世人退下,只由贴身丫头服侍着换衣歇中觉。
庵主在木几右首坐下,面庞沉寂的看着陈上师,问道:“施主此行是何来意,但说无妨。”
卯正时分,天刚拂晓,东方模糊暴露鱼肚白,长安城的街上只要稀稀少疏几小我影。陈上师携白薇、杜嬷嬷,并两个贴身丫头,出了邀月楼后院大门,早有雇好的马车候在门口。世人上了马车,一径往城外去了。
未几时,白薇出去了,陈上师便拿出封好的信笺递与她,嘱她明日凌晨差人去驿站,将这封信以快马送去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