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长有所不知,现在辽国和大金战事吃紧,海内都严禁贩运马匹了,到处都是盘问的兵士,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这一遭,归去还得遁藏一阵子,不得不要高价。并且这批马都是百里挑一,便是在辽国也是上好战马。”
段景住见晁勇不肯多说,便也不再诘问。不过他已筹办南迁,又见晁勇见地匪浅,门路仿佛也非常广,更是故意交友,言谈中多有阿谀之意。
马贩明显也很想做成这笔买卖,毕竟远路而来,川资已经用尽,人马都得吃喝。考虑了一下,道:“客人稍等,此事还得我家大哥做主。”
两人挑好马,晁三便开口道:“那匹乌骓和黄骠卖多少钱?”
晁三则看中一匹黄骠马,固然不如那匹乌骓马雄骏,但也是可贵的好马。
一起无话,次日晌午两人便到的济州城,这马市却在城外,远远便听得马嘶驴叫。
晁三对济州倒是熟谙,领着两人找了个大酒楼落座,几碗酒下肚,两人也觉没了那很多生分。
段景住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宠遇过,看着礼贤下士的晁勇,也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设法。
“好久没见这么神骏的马了,只是要价倒是高了些。”
晁勇拿出一个刻着晁字铜牌,笑道:“这是我爹爹的号牌,哥哥拿着在京东空中行走也便利些。”
为了保持疆场上的上风,辽国制止向宋朝贩运战马,而宋朝则对跨境马贩优渥有加,不但对贩运的马匹不收税,马贩捎带贩运的其他物品,边关兵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鼓励他们往宋朝贩马。
两人快走几步,来到马市,顾不得刺鼻的骚臭,走到那人头攒动处。
“宋国要与金国缔盟攻打辽国?”
晁勇拉过段景住的手,把铜牌放到段景停止里,笑道:“你我一见仍旧,哥哥收着便是。”
“哥哥说的是,契丹人建国已久,神驰我朝繁华,学我汉人礼法文明,野性倒是去了很多,这些年边陲也安静了很多。如果换成那金国,边陲之人恐怕又多磨难了。可惜那些高居朝堂之人眼界反不如你我,定下那联金灭辽的战略,还妄图借势收回燕云十六州,却不知今后会落空更多,恰是驱虎吞狼,久后必受其害。”
晁三点头道:“我也只是对这京东空中善悉,东京倒是没去过,只是听人说有千里摆布。”
晁三固然走南闯北惯了,但毕竟少年民气性,听得马嘶声,雀跃道:“少庄主好运道,听这马嘶声,必定是北地好马,并且数量还很多,这遭倒是来着了。”
晁勇道:“不知哥哥一贯在那边贩马?”
江湖上的买卖人到了济州,普通都会去晁盖庄上投贴,调换晁盖的印记,以包管在济州没有地痞恶棍骚扰。
段景住晓得女直人视性命如草芥,辽国被灭也是几年的事,不肯把存亡交给女直人,已成心搬到宋国来,却没想到宋国竟然想和金国缔盟攻打辽国。金国打辽国势如破竹,昔日宋国与辽邦交兵都是败多胜少,到时金国不免看破宋国真假,必定生出觊觎之心。
“话虽如此,要价还是高了些,两匹马一百贯。”
在马贩带领下,段景住走到二人跟前,抱拳道:“二位公子有礼了,我等这趟确切是不轻易,如果昔日,确切是三十贯的代价。但现在辽国境内盘问的紧,我等一起抄小道,途中还是碰到一次契丹人盘问,一个兄弟舍命去缠住契丹人,我们才得以走脱。我看二位也是诚恳买马,二位如果能出一百二十贯,那两匹马便是你们的了,不然我等甘愿把马送到东溪村晁天王府上碰碰运气,我刚听得他是爱走马舞枪之人,又仗义疏财,先前常常来这马市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