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善瑶抚一抚鬓边,望着铜镜中那张精美的脸,有些茫然:“你也会说,他迩来对景仁宫淡淡的。六年伉俪,也不过如此。在我这么难的时候,他捧着昭妃,.宠.着定嫔,又那里把我这其中宫皇后放在心上了?”
董善瑶选好了步摇,交给翡翠,刚戴好了,一扭脸儿瞧见人,眯了眯眼,没说话。
翡翠忙与他见了个平礼,噙着笑道:“大选落定了,皇后娘娘打发我来御前回个话。”
看似位中宫,高贵无人可及的人,实则内里凄苦,也不过她们这些身边人能分担一二罢了。
真如果进了宫,再和蔼的一颗心,也迟早要变得脸孔全非。
她早就想过,只要元邑肯站在她这边,支撑着她,那这回的大选,她势需求跟高太后打这场擂台。
回到景仁宫的董善瑶,卸去一身的怠倦,盘腿坐在炕上,靠着凭几,按了按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叮咛翡翠:“到乾清宫去回一声吧,位分上我是定好了的,也交了内府去,万岁如果有甚么别的说法,你再往内府去一趟。”
他咽了口口水:“那主子就辞职了。”
这回选出去的五个啊,论出身,最高的要数薛氏,可要论容色,济南府江氏和太原府万氏,可谓不相高低了。
董善瑶眸色一沉。
李桂便念了一句您圣明,又忙接上话来回她:“万岁说今儿就不往前头大殿去了,反正有您把着,他非常放心,一概都叫您拿主张,旁的不必再问他。”
翡翠一头的盗汗,心惊肉跳的,一面又替董善瑶别好套簪:“主子争这个口舌做甚么呢?他回到乾清宫,要真按您原话回了,叫万岁如何看您?这几日,万岁对景仁宫本来就淡淡的了,您何必来呢。”
主子也算是苦心孤诣,出身没有特别贵重的,以免高太后又要拿住了说事儿,可容色上嘛——江氏和万氏两个,同明妃比起来,可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董善瑶左臂一抬,玳瑁立时接上来,她站起家,斜翡翠一眼:“怕甚么,颠末这一次,我算是看明白了——”
李桂站定脚步后,稍稍一侧身:“随我来吧。”
翡翠应了个是,给玳瑁使了眼色,表示她好生奉侍着,别多话,别多事,才敢掖动手往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