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晓得,江陵王李陵有两个了不起的儿子,嫡宗子李元宏,年二十又五,封清河王;嫡次子李元晔,年十七,封琅琊公。二人少年景名,面貌出众,文采风骚,前者十六于范阳登高雅集策论而被时任中正官评为二品,拜大名儒陈郡谢远为师;后者乃是南朝第一名流琅琊王恭的首徒,年方十四便被巡至的太师、太保亲评为一品,以一篇《汾阳集序》技惊四座。九品中正轨制有一个商定俗成的端方,那就是士族后辈凡是入品,必为六品之上。但是,哪怕如此,也鲜少有如此幼年之人被评为上三品,更遑论是一品,北朝已有百年未见。而后北地士族皆谓:“江陵李氏有二郎,天下那个不识君”。
时人皆以貌取人,的确叹为观止。昔年潘岳携弹弓于洛阳城中投射,女郎妇人连手围之,争相歌颂,大才子左思惟要效仿,成果因为长相丑恶而遭老妪鄙弃、老媪投掷。
元梓桐笑了,挑眉道:“公若为庸人,人间何人敢称士子学士?”
“办公,办的甚么公?不说启事就要拿人?你们是那里的衙差?”
元梓桐不由又问:“恕梓桐冒昧,不知郎君在家行几?”
兰奴忍不住在一旁嘲道:“羯狄蠕蠕,蛮横粗鄙。”
谁知那衙役油盐不进,大手一挥:“抓起来!”
身后冲出几个侍从,向兰奴扑去。
如此天差地别,叫人忍俊不由。
元晔敛去了眼底藏匿的浅笑,安然食之,只道:“无。只是想起家君远在洛阳,年节之时,唯有大兄、阿母和幼弟在侧,一家人始终没法团聚,不觉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