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听统盛帝冷酷接话,语中埋没几分衰弱:“你不平,便起兵造反?”
统盛帝闻言已是有力辩驳:“梓霖,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逼着老四造反?朕都说了这位置是你的,你就不能多等几年?非要将朕这般逼下去?”
聂沛涵噙着魅惑的含笑:“如当代人都已晓得四哥做的混账事,如果父皇不给一个公允措置,恐怕难以服众,也会教世人诟病我们南熙皇室不成体统。”
平心而论,聂沛瀛在聂氏九兄弟当中,与统盛帝最为类似,父子两人几近是同一个模型刻出来,这约莫是因为他的母妃是统盛帝的表妹。因着这层亲上加亲的干系,聂沛瀛自小便比其他皇子更得统盛帝欢心。除却皇后嫡出的无能大皇子聂沛鸿,以及老来子聂沛潇以外,便要数这个第四子最受宠嬖。
“你……”统盛帝闻言,死力想要回嘴甚么。但是却感觉有力,唯有捂住本身的心口,想要减缓那突如其来的剧痛。
聂沛涵猜到了这一招,便决定先发制人,于三月以后血战两场,算是勉强攻入了京州。
聂沛涵利落下跪,朝着统盛帝请罪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但是只守着皇城,却不顾南熙旁的州郡,到底不是上上之策,是下下之策。聂沛涵决定守株待兔,将京州包抄起来,待到城内粮草断绝,再逼迫聂沛瀛主动投诚。
这一次换做聂沛瀛伸手指着本身的父皇:“你虚假奸刁,刻毒伪善,这辈子只想如何运营本身的名誉,让世人都看看你的威名与慈爱!却不知你将妻妾后代都教诲成了甚么模样!你如何能成为一代明君!做儿子的都看不起你!”
统盛帝眉头深蹙,似是不忍,停顿很久才道:“朕先是南熙帝王,而后才是你的父亲。为了这天下悠悠之口,为了我皇室颜面……你自裁吧。”
统盛帝的话语再次冷冷传来:“你要何时坐上这把龙椅,本身定夺吧。朕只但愿你能给老四一个别面,让他风景下葬。至于朕,天然还是与你父慈子孝。朕不想被外头的人说闲话。”
统盛帝想来是气极,颤抖着伸手指向聂沛瀛再道:“朕本来已做好万全筹办,保你无虞,你便如此激不得,迫不及待要来造反?你是要让全天下人都晓得我南熙皇室兄弟不睦、手足相残?你是存了心让朕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你是要朕百年以后还被人戳着脊梁骨指责教子无方?”
“救驾?”统盛帝聂竞择冷冷反笑:“好极,朕养了一群孝敬儿子。”
聂沛涵越说更加心灰意冷:“您如许爱面子的人,儿臣屡建军功,您又如何能给世人落下奖惩不明、苛待亲子的话柄?儿臣这个慕亲王的封号是如何来的,您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凡是儿臣无能一点,早便死在疆场上了,本日又如何能与您在此畅忆往昔?!”
聂沛瀛终是沮丧地冷冷一笑:“现在再说甚么都无用了,儿臣不孝,按捺不住造了反。现在事败,任凭父皇措置。”言罢俯身叩首,将额头抵着地砖,不再言语。
自裁……这两个字从帝王口中说出,好似非常轻易。可从一个父亲口中说出呢?聂沛瀛终是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将整座大殿荡满凄厉的声响。他从地上兀自起家,厉声指责丹墀上的帝王:“你一向想当一代明君,你可知你这辈子都做不成!”
聂沛瀛几近是哭喊着指责聂沛涵的罪过:“儿臣一家妻小,皆被他赶尽扑灭,竟是连条血脉都没有留下!儿臣怎能不恨?怎能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