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盛帝没有扣问聂沛涵,亦连一声指责都没有,只是对聂沛瀛叹道:“老四,老七是朕认定的。你虽武功出众,却没有乱世之才,更无领军之能。朕若将南熙江山交到你手中,你必然敌不过臣暄。”
“亲王?父皇也晓得儿臣这亲王是如何来的?南熙与北熙兵戈,军心不振,您将年仅十四岁的我扔在虎帐里不闻不问,军心是鼓励了,我的死活呢?怕是当初便没想过我还能活着从疆场上返来!您如果待我不薄,为何我被叛臣掳到北熙,过了半年您才让丁将军前去要人?”
聂沛涵瞥了一眼聂沛瀛的尸身,冷酷地开口讽刺:“倘若刚才父皇松一松口,四哥是能够活的。毕生监禁、贬为百姓总好过就此死亡。可惜父皇甘愿他死,也不肯他丢了皇室的庄严和颜面。”
现在统盛帝已然气得浑身颤栗,颤巍巍指着聂沛瀛,诘责道:“老七能找来龙脉,你能吗?他能拉拢云氏,你能吗?他敢抢臣暄的女人,你敢不敢?”
聂沛涵噙着魅惑的含笑:“如当代人都已晓得四哥做的混账事,如果父皇不给一个公允措置,恐怕难以服众,也会教世人诟病我们南熙皇室不成体统。”
聂沛涵并未答话,辩驳道:“也请四哥奉告父皇,梓霖大婚以后刚出京州,遇袭的山贼是如何一回事。”他这一句话算是默许了一件事,却也指责了另一件事。
而此时,京州城内已然饿殍遍野。聂沛瀛辛苦运营二十余年的仁善之名,也在这场被迫造反当中完整崩溃。当聂沛涵攻入应元宫时,出乎他料想以外,他的父皇聂竞择与他的四哥聂沛瀛,正双双侯在大殿之上,仿佛已等待他多时。
聂沛涵越说更加心灰意冷:“您如许爱面子的人,儿臣屡建军功,您又如何能给世人落下奖惩不明、苛待亲子的话柄?儿臣这个慕亲王的封号是如何来的,您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凡是儿臣无能一点,早便死在疆场上了,本日又如何能与您在此畅忆往昔?!”
统盛帝眉头深蹙,似是不忍,停顿很久才道:“朕先是南熙帝王,而后才是你的父亲。为了这天下悠悠之口,为了我皇室颜面……你自裁吧。”
聂沛涵于翌日率军前去京州,一起上且战且进。他本就善于战事,在军中声望又高,是以所向披靡。只是待到了京州城外,才发觉聂沛瀛段数不低,已将全部京州围得如同铁桶普通。
聂沛涵利落下跪,朝着统盛帝请罪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统盛帝满面愤恚,却看不出一丝哀痛:“朕养出来的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他寂静半晌,不忍再看殿上的景象,重新做回龙椅之上,叹道:“老四……”
统盛帝的话语再次冷冷传来:“你要何时坐上这把龙椅,本身定夺吧。朕只但愿你能给老四一个别面,让他风景下葬。至于朕,天然还是与你父慈子孝。朕不想被外头的人说闲话。”
半晌,才听统盛帝冷酷接话,语中埋没几分衰弱:“你不平,便起兵造反?”
大殿上只闻得聂沛瀛的铿锵诘责,一字一句,耐久回荡。
聂沛涵眼看着聂沛瀛断气而亡,才面色如常地抹去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淡淡看向统盛帝。他晓得,经此一役,他的父皇是真的老了,再也不能去假装出皇家的父慈子孝。如此也好,他早便厌倦了这虚假,也懒得再假装下去。
“你……”统盛帝闻言,死力想要回嘴甚么。但是却感觉有力,唯有捂住本身的心口,想要减缓那突如其来的剧痛。
而现在,却也是这个讨人欢心、夙来仁名远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