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统统都与臣暄没了半分干系。即使他曾经是序央宫的仆人,但现在,也不过是隐姓埋名的一介布衣罢了。
“那朗星呢?”鸾夙赶紧再问。
试想连江山社稷都能铁了心放下,还不是铁石心肠吗?也唯有鸾夙这一个女人,能教他临时化为满腹柔肠了。
分歧于北宣的民气惶惑,南熙此时正沉浸在欢乐当中。一是年关已到,新年将至,万象更新;二是新帝聂沛涵军功赫赫,南熙百姓对其可否同一两国皆是拭目以待。
此时眼看街上越来越乱,序央宫走水之事已模糊传开,臣暄心知担搁不得,便表示鸾夙先上马车,又对程初婷问道:“弟妹,这火是从那边烧起的?”
只是这话,臣暄没有对鸾夙说出来。常日里他蜜语甘言说很多了,有些话还是藏在心底吧!
这一年腊月月朔,统盛帝聂竞择正式禅位,称太上皇。其第七子、慕王聂沛涵担当南熙皇位,改元“天授”,大赦天下。
其三,追封故去的福王聂沛瀛为“福寿王”,从旁支当中寻得子嗣过继其膝下,秉承爵位及香火。
此时城内已然民气惶惑、流言频传,城门处干脆设了禁。若非臣暄持有序央宫的令牌,又有宋宇调停,只怕他们也没法顺利出城。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几百年的宫殿,破钞了无数人力财力。更何况此次走水,必然有人难逃厄运……”鸾夙仍旧叹着气,为那些葬身火海的人兀自记念。
臣暄听闻此事,并未对聂沛涵的手腕多做评价,只是调侃了他的年号:“天授?好大的口气。”
……
……
臣暄不假思考当机立断,立即带着鸾夙出了堆栈。栈外程初婷已将马车筹办伏贴,而驾车之人不是别人,恰是畴前臣暄的贴身侍卫宋宇,这倒是令鸾夙与臣暄非常震惊。
臣暄了解她为何会走上这条路,也能猜到她燃烧序央宫的动因。但出于对上一辈恩仇的放心,也出于对鸾夙的垂怜,臣暄决定保持沉默,将火烧序央宫的内幕永久对鸾夙坦白下去。
程初婷的身形顿了顿,迟疑一瞬才道:“是安宁宫。”
程初婷深深摇了点头:“春季本就枯燥,现在看着越烧越旺,怕是一时半刻毁灭不了。”
想想世事果然好笑,畴前他们视南熙为大水猛兽,现在却要依托聂沛涵的庇护。
是以臣暄与鸾夙一进南熙境内,已被人盯上了。只是盯梢之人并无歹意,臣暄便也当作毫不知情,每日里带着鸾夙四周玩耍,直至过了“天授元年”正月才端庄赶路,到了皇城京州。
便让鸾夙觉得坠娘是远走高飞了吧!身处江湖之远,两两相忘,也是活着的人所能留下的念想。
即使臣暄已对序央宫的火势做足了心机筹办,但两人出城时还是被震慑住了。在黎都南城门处,清楚可见城内正北方向的冲天火光,已将半个天涯照得透亮。
动静传来之时,臣暄与鸾夙已顺利走到幽州地界,即将分开北宣境内。
“宫殿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是让聂沛涵去费脑筋吧!”程初婷最后撩起车帘时,听到了臣暄如许一句话。她慎重地点了点头,叮嘱车夫调头返回序央宫。
其二,册封诚郡王聂沛潇为“诚亲王”,赐封邑房州;
饶是晓得坠娘的心性非常人可比,臣暄还是有些惊奇。这要有多么的断交,才气令一个知天命的女人在诸事已了以后,有勇气自焚求得摆脱。容坠此人,便是连死,也挑选了最惨烈的死法。
鸾夙这才点了点头:“看来朗星是必定要将一个烂摊子交给慕王了。”
臣暄倒显得万分淡然,对本身一手打下的江山并无半分沉沦:“待到今后两国同一,你若想家,我们再悄悄返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