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婷深深摇了点头:“春季本就枯燥,现在看着越烧越旺,怕是一时半刻毁灭不了。”
便让鸾夙觉得坠娘是远走高飞了吧!身处江湖之远,两两相忘,也是活着的人所能留下的念想。
马车颠颠簸簸驶得缓慢,车内倒是情义满盈。
风华笔墨,万丈灰尘,三千里江山拱手相送,数百年宫阙付之一炬,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
动静传来之时,臣暄与鸾夙已顺利走到幽州地界,即将分开北宣境内。
“为他高兴罢了,这是他经年的夙愿,现在总算达成了。”鸾夙有些心虚地答复:“嗯,自序央宫走水过后,我便经常感慨天命无常。”
“那也是聂沛涵该死,莫非千古一帝是好当吗?”臣暄笑着调侃。
臣暄只是含笑而回:“不舍之时才会挣扎,既做了决定便也尽数放下了。”
“宫殿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是让聂沛涵去费脑筋吧!”程初婷最后撩起车帘时,听到了臣暄如许一句话。她慎重地点了点头,叮嘱车夫调头返回序央宫。
自原氏是诸侯国以来便已建立的序央宫,传承了五百年的序央宫,终是在这一场大火当中毁于一旦。
“‘谋事在人’这句话在慕王身上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这人间又何来‘天授’?大略还是‘报酬’。”鸾夙也道了然本身的观点。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几百年的宫殿,破钞了无数人力财力。更何况此次走水,必然有人难逃厄运……”鸾夙仍旧叹着气,为那些葬身火海的人兀自记念。
此时眼看街上越来越乱,序央宫走水之事已模糊传开,臣暄心知担搁不得,便表示鸾夙先上马车,又对程初婷问道:“弟妹,这火是从那边烧起的?”
想想世事果然好笑,畴前他们视南熙为大水猛兽,现在却要依托聂沛涵的庇护。
其二,册封诚郡王聂沛潇为“诚亲王”,赐封邑房州;
动静一经传出,算是稳定了民气军心。
……
程初婷的身形顿了顿,迟疑一瞬才道:“是安宁宫。”
程初婷何其聪慧,已立时明白了臣暄的企图,遂仓促与两人告别,上了另一辆马车。
“不!除非部属一死,不然毕生为主子所用,万死不辞!”宋宇非常果断地表白决计。
臣暄了解她为何会走上这条路,也能猜到她燃烧序央宫的动因。但出于对上一辈恩仇的放心,也出于对鸾夙的垂怜,臣暄决定保持沉默,将火烧序央宫的内幕永久对鸾夙坦白下去。
“那朗星呢?”鸾夙赶紧再问。
臣暄并不否定这四字评价。畴前他只对亲人、朋友和女人仁慈,对仇敌毫不手软;而现在他身边亲人已去,朋友四散,对女人也没了那份多情,便也真正担得起“铁石心肠”这四个字了。
“毁了也轮不到我们心疼,聂沛涵会比我们更心疼。”臣暄握着鸾夙的手安抚道。
方才分开堆栈时还看不见漫天火光,现在却已烧得如此惨烈,可见火势传播之快。如许的滔天大火,除非天降大雨,不然以人力而为必然是扑不灭的。
直到再次分开黎都,鸾夙仍旧惊魂不决。她撩起车帘几次回望,明显对序央宫的火势极其担忧:“这火如果当真扑不灭,好好一座序央宫岂不毁了?”
走水?臣暄与鸾夙对看一眼,皆是惊奇非常。
“来黎都的时候路上花了半年,返程却只要两个月。”鸾夙语中尽是对家国的不舍。
这一次臣暄没有接话,只是扳过鸾夙的脸颊狠狠吻了下去。鸾夙一惊,想起两人身在马车当中,便下认识地想要推拒。怎奈臣暄强势得很,紧紧箍着她的脑后,她也只得无法地让步,与之一道熔化在缠绵的亲吻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