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听出他话中之意,沉吟半晌,才谨慎问道:“北熙水路在你掌控当中?”
“以是慕王对聂沛鸿说的那些话,乃至不吝让我惹怒他,都不过是为了迟延时候?”
此时但见鸾夙已反身侧躺在榻上,背对聂沛涵,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意:“劳烦慕王替我关门。”
聂沛涵倒是会错了意,耳入耳闻鸾夙的哽咽,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得沉默起来。
大夫上船为鸾夙问诊治伤,除却需求的扣问以外,全部过程甚是寡言,而聂沛涵则始终在一旁看着,亦是沉默不语。舱内的氛围有些沉闷,鸾夙和奉侍的丫环也不说话,待诊治结束,大夫提着药箱起家,才又对鸾夙道:“夫人好生将养几日,伤势未到筋骨,并无大碍。”
聂沛涵只觉本身表情俄然差到顶点,也没了兴趣再与鸾夙说话,便道:“歇着吧,有事叫丫环奉侍,切莫本身逞强。”言罢已预备回身迈步。
“漕帮。”聂沛涵并不坦白。
聂沛涵闻言蹙了蹙眉,一股怒意险要发作。鸾夙见状有些惊骇,赶紧向床榻里侧挪了挪,赔笑道:“我谈笑来着。”
聂沛涵非常对劲,将药碗搁在案头,再道:“再过一个时候便要开船了,我们得赶在江面结冰之前,进入南熙境内。”
聂沛涵并未马上回话,那魅惑的游离神采倒是令大夫有些忐忑不安。他方才登船见到这一对伉俪时,便已知对方来头不小,毫不是平常商贾。单看这男人风韵绝世,女子亦是风华绝代,双双一身贵气又岂是平常商贾人家可得?
聂沛涵见状也蹙眉问道:“莫非我是大水猛兽?本王纡尊降贵给你喂药,你倒杠上了。”
但是大夫到底行走贩子多年,心中虽腐败如镜,面上却并不戳破,只是非常担忧聂沛涵会因鸾夙的伤势迁怒于他。岂知聂沛涵不过是神采游离了些,沉默半晌后已幽幽叮嘱道:“老沙,送大夫归去吧。”
聂沛涵自问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对那些靡靡之音更是嗤之以鼻,此生独一所念便是位极顶峰、俯览天下。可不知为何,现在他只要一想起鸾夙今后将再也不能操琴,便会感到一阵难言的苦涩。
事到现在鸾夙已再无可问,只低低自嘲道:“本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即便我不脱手互助,慕王也能满身而退……”
聂沛涵闻言眉头微蹙,这女人怎会如许想?莫非当时的危急环境是假的吗?即使此事的确是在他掌控当中,但人无完人,他又岂能没有半分失算?
丫环一出门,鸾夙立即别过甚去,蹙着眉回绝再喝药。
聂沛涵见鸾夙似有所想,已猜到了她的心机,遂淡淡相问:“你担忧臣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