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惠止了泪,有些不解。
赵文烨手心一蜷,“摆驾――”
阮惠细心想想,“传闻皇上盛喜梅花,就落梅妆好了。”
“来,到朕身边来。”赵文烨冲她招了招手,将人唤到了身前。“不知为何,本日写字时,俄然想起了那日阿阮替朕研墨的模样。”
婢女被这么一问,摆布细心瞧了阮惠一遍,不解的点头,“不像啊,美人为何这么问?”
他轻笑,“你也是不谨慎,朕怪你做甚么。让靳德良派人送你,归去记得将衣服换了。”
阮惠低低应了一声。第一次他来的时候,只是皱眉看了她很久,便俄然要临帖习字,她便拿出纸笔,为他扶灯研墨,与他议论风雅。当时,她还真觉得,赵文烨因为她是大学士之女,深夜前来,只是为了跟她会商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伸手碰了碰中间,空空一片,不由得微微蹙眉,下认识的唤了一句。
“是陆贵嫔让人送来给皇上把玩的。”靳德良也有些难堪,陆蓁就这么干巴巴的送一枝花,连瓶子都没有,他都不知该如何交到赵文烨手中。
赵文烨冲她眨了眨眼,低着声音,仿佛在跟她分享甚么奥妙,“阿阮能够不知,衣裳如果沾了墨渍是很难洗的。”
看着那白芍药,目光一时柔嫩了下来,“她真这么说?”
不由一阵失落,“皇上,不怪妾身么?”
阮惠闭上眼睛,压着暴躁的心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展开眼睛。
赵文烨摇了点头,“不长记性――”
“皇上,茶。”
阮惠唤住了拿着衣服,正要出去的婢女。
“美人要画甚么妆?”
见了赵文烨,她先是俯身膜拜。昂首四目相对时,正看到他冲着本身笑的和顺――
阮惠也是懂时务的,听了靳德良的话,便让婢女加快手脚。可巧赵文烨喜好她穿那件靥色裙衫,也不消她操心再遴选,因此只画好妆容,她便带着贴身女婢,跟着靳德良上了肩舆。
见赵文烨又低下头去,阮惠咬了咬唇,正要说甚么,却听到那人俄然开了口――
“站到这边来吧。”看着那块巴掌大小的墨块,赵文烨轻叹了一声,“你这动不动就下跪风俗是改不了了,只是可惜衣裳。”
他昂首,望向了靳德良。
……
阮惠弯唇一莞,“好。”
赵文烨见她惭愧至此,伸手将人拉到身边,用心道:“朕不怪你,不过,你的丫头可要抱怨你了。”
那是由兵部报上来的,常易坤和陆陵亲手写的军报。
“等等!”
靳德良见状,仓促俯下身去,“主子该死。”
赵文烨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笑了笑,道:“起来吧。”
话尾还未落,就听到身侧俄然咣当一声,不由一惊。
“贵嫔娘娘说,愿皇上不负花时,长留美景。”这邀宠的词句,也太明目张胆了。
“美人,您别吓奴婢啊!”阮惠这个模样,念凉看着有些发慌。
赵文烨略略偏头,恰好瞥到一抹靥色衣袖,不由温温一笑,“不是说过了,这些事蓁蓁不要做么,靳德良呢?”
“念凉,你感觉,我长得跟陆贵嫔很像么?”
赵文烨不由发笑,“她给朕送一枝芍药做甚么?”
“茶。”
阮惠接了圣旨,便叮咛小婢为她经心打扮。前几日赵文烨俄然驾临时,她正筹办安息,未梳未戴,神采是素色一片。赵文烨看到她阿谁模样,都皱眉愣了好久。
她是如何了?
“阿阮归去吧。”
“阿阮明天很特别。”
阮惠一脸凄楚,“妾身该死,请皇上赎罪……”
墨砚打碎了,阮惠站在一旁神采惨白,愣了半响,才屈膝跪在地上,哽咽着声音道:“妾身该死,妾身走了神,不谨慎打碎了皇上的砚台……妾身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