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也不晓得为何这一回皇后娘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让殿下一起马不断蹄赶来漠北。想到春日宴上,右相府的大蜜斯冲撞到她家殿下,那杯清酿,污了她家殿下的新衣,她家殿下未曾说任何怒斥的话,是那位崔蜜斯主动赔罪,却不料过后她家殿下被皇后娘娘惩罚。
“殿下要歇会儿吗?唐大人说,殿下如果想放纸鸢,这里阵势平坦开阔,是极不错的处所。”在鹤语中间,坐着一圆脸婢女,现在看着她摸索建议道。
春日应是踏春,放纸鸢的季候。
这些年鹤语很少住在公主府,大部分时候都留在宫中,同未出阁时无甚两样。
鹤语回过神来,皱着一张脸,还没来得及说甚么,就闻声一向骑马守在她马车外的保护长沉着的声音传来——
鹤语“嗯”了声,便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若不是这一次皇后娘娘倔强下了懿旨,恐怕现在她家主子都还在上京。
鹤语结婚三载,当年天子召回了统领北地的谢夔回京结婚,就因为舍不得鹤语单身赴北地。
即便是这一次仓猝离京,虽说是被皇后娘娘责令离京,但宫中也没有想过要苛待这位大邺皇朝的嫡公主。鹤语这一队车马,浩浩大荡的百来人。不但独一公主府的保护,另有全部大邺王朝最驰名的厨子,技术最高深的绣娘。
却不料,到了漠北的地界,倒是碰到了一群不要命的。
但鹤语脸上的笑容没持续太长时候,马车内里俄然传来一阵喧闹,与此同时,拉着马车的那几匹通体乌黑的千里良驹,也因为内里的变故蓦地扬蹄嘶鸣。鹤语一个不察,身形倏然前向栽倒,打翻了小桌上的茶水,脑袋也重重嗑在了木桌的边角,顿时一阵头晕目炫。
自从从上京出来,这一起上,舟车劳累,鹤语脸上没呈现一丝笑容。
“殿下!”珍珠和玛瑙惊呼出声,一左一右缓慢将鹤语搀扶起来,“殿下没事吧?可有伤到哪儿?”
“不去。”她浅浅地皱了皱眉,内里的东风,能卷起黄沙。吹在脸上,都感觉刺痛。
这是在漠北地界,以是就连风都带着暴烈。
这是帝后给小女儿荣宠,也是对她明晃晃不加粉饰的偏疼。
珍珠晓得自家公主殿下对这一桩婚事的态度一向不满,不然,也不会结婚三载,都未曾主动从上京出发来这漠北之地。
茶是明前茶,滋味平淡,鲜醇耐久。
“请殿下在马车中不要出来,内里来了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劫匪,待部属处理后再请殿下决计。”
这惩罚来得在理又令人不测。
倒是皇后身边的姑姑出来见了她一面,委宛地传达了皇后的意义。
本来统统人都觉得这只是不需求放在心上的小事,就凭着以往帝后宠嬖膝下独一的嫡公主的干劲,顶多第二日,公主就会被帝后重新召回宫中。
结婚第二日,谢夔因军务在身,不成久留京中。而帝后涓滴没有要放小女儿分开的意义,便又令谢夔一人仓促回了北地。
鹤语站在原地,她手中还捏着那卷懿旨,葱白的指尖因为过分用力,这时候都变得有些青白。“徐姑姑。”她唤道面前的人,“为甚么?”她不明白。
窗外是开阔一览无余的郊野,就算是四周的山,看起来都格外巍峨高大,秃山寸草不生,悍然无情,完整不似金陵的山川,哪怕是一缕风,都带着百转千回的柔情。
鹤语刚说了这话,就感觉嗓子有些难受,她朝着半空伸了伸手。
不镇静的路程里另有一口好茶,让鹤语表情略微好了些,她出门在外,衣食住行无一不精,天生繁华窝里的金凤凰,浑身都娇贵得不可。
她们这一起走来,还没有遇见过贼匪。先不说她们人多势众,就说每到一到处所,本地的官员早就已经收到了从上京发来的文书,早有保戍卫送着鹤语一行人。有公主府的保护,再加上官兵,即便是有贼匪,见到鹤语她们的步队,也只能歇了打劫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