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父?外祖?呵……”温羡笑得调侃,负手而立,淡淡地提示面前的男人,“定国公莫不是胡涂了?温某孑然一身,何来不尊孝道伦常一说?”
现在他敛袖安闲,直视云惠帝严肃的目光,语气沉稳道,“臣参宋丞相三大罪,卖官鬻爵,私结翅膀,此是一大罪;私扣军饷赈灾银,此是第二罪;这三……”
天威不成测,宋仁辨不清云惠帝的态度,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回嘴温羡的话,“吏部尚书温羡方才字字句句都是在诬告老臣呐,这满朝文武,那个不知老臣一贯以节约治家,又怎会贪污纳垢?私结翅膀更是不成能,老臣从未在朝中站队,又怎会与别人连累?至于通敌卖国的罪名,更是无稽之谈!”
卖官鬻爵,妄图银钱,再如何罚都不会危及身家性命,而叛国的罪名一旦坐了实,就是连累九族的大罪。
温羡脚步不断,男人气冲冲地拦住他,浓眉倒竖,“你眼中到底另有没有伦常在?亲父不尊,构陷外祖,你出息啊。”
“你的意义是宋仁背面另有人?”云惠帝一惊。
立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见他神采不对,一时也顾不得是当着云惠帝和满朝同僚的面,直接走到宋仁的身边取过他手里的折子。
温羡悄悄地看着男人的神态窜改,低头间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终究云惠帝怒喝了一声才稳住结局面。
通敌罪一出,宋家毕倒,撤除宋家,于云惠帝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王公公甩了甩手里的浮尘,也眯着眼笑,“杂家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来请温大人的。”
云惠帝缓缓地合上手里的奏折,微微昂首看向宋仁,“哦?”
如许想着,云惠帝看向温羡,问他,“温卿如何看?”
到了最后,云惠帝也只依着温羡所列的前两罪恶罚了宋仁,夺了他的丞相之位,贬为太史编修,而温羡也被禁足府中。
“你!”
云惠帝盯着温羡看了一会儿,忽而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连朕也给算计出来了。”
老狐狸公然是打的好算盘。
金碧光辉的朝堂上,一身鸦青色官袍的温羡长身玉立,站在文武两班朝臣之间,好似凌霜傲雪的苍柏翠松。
此言一出,温恢蓦地变了神采,冷声道:“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他平平平淡地陈述,即便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却也教宋仁听了心口堵了血。
“没有。”
温羡直视云惠帝打量的目光,眸底坦开阔荡,“臣觉得,抓一只狐狸轻易,逮一只老虎却不轻易。”
温羡不语。
领了禁足惩罚的温羡跟个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地踱步出了大殿,才走了没几步,就瞥见之前立在宋仁身后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站在不远处。
但只见那折子上,一条条地列举了宋仁的罪行,除了温羡方才陈词的三大罪以外,还细数了宋仁纵子行凶的罪名,洋洋洒洒列了十数条,在折子的最后竟鲜明写着宋仁雇凶刺杀温羡。
齐大人哑口无言,冷静站了归去。
温羡步步紧逼,宋仁的面上终究暴露了灰败之色。他夙来谨慎,却不推测头来会被本身的外孙逼到如此进退维谷的地步。
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宋仁悄悄咬牙,愤怒派出去的人都是草包,不但让温羡能活着呈现在这里,还让他查出了那么多的猫腻。
“干系?天然是有的。”温羡不疾不徐开口,“梁守恒胸无点墨,却身居知州要职,他是何人的弟子,齐大人莫非忘了?”
云惠帝悄悄地听完,皱着眉头问他,“你既然本日当堂参他,为何最后一样证据却不摆出来?”
“陛下可得为老臣做主啊!”见温羡不说话,宋仁只当他是心虚了,当即转过身对云惠帝高呼,“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昭,本日蒙此大辱,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