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堕入一片混乱,有几人趁此机遇跪到大殿中心替宋仁讨情,同时还不忘指责温羡手无证据就要逼死肱骨大臣、其心可诛。
宋仁腰板挺直,回身看向温羡,指着他,问道,“温大人红嘴白牙诬告于我,不知用心安在?”
“王公公如何过来了?”温恢一改之前的肝火冲天模样,眯眼笑着问道。
金碧光辉的朝堂上,一身鸦青色官袍的温羡长身玉立,站在文武两班朝臣之间,好似凌霜傲雪的苍柏翠松。
温羡脚步不断,男人气冲冲地拦住他,浓眉倒竖,“你眼中到底另有没有伦常在?亲父不尊,构陷外祖,你出息啊。”
固然晓得温羡和宋家的纠葛,云惠帝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猜疑。
“陛下可得为老臣做主啊!”见温羡不说话,宋仁只当他是心虚了,当即转过身对云惠帝高呼,“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昭,本日蒙此大辱,老臣……”
宋仁衡量利弊,只得咬牙认下前两罪。
云惠帝手里握着的还是温羡之前在朝堂递逞上来的折子,半晌才昂首看向他,沉声问他,“这折子上列的可都失实?”
老狐狸公然是打的好算盘。
温羡轻笑了一声,凉凉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他道:“半月前,臣奉陛下谕旨前去沧州监督赈灾事件,看到的不是宋丞相禀报的灾情平复,百姓安居,而是满地饿殍。”他顿了顿,又持续道,“在沧州知州梁守恒的府中倒是夜夜歌乐。百姓家无斗米,知州府里倒是金银满仓,米粮生虫。”
但是宋仁到底是见惯了风风雨雨,晓得本日本身是栽了,他昂首看向云惠帝,老泪横流,“老臣胡涂呐,不该妄图财势,但老臣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这通敌叛国的罪名,老臣担不起啊……”
温羡应了一声,见云惠帝目露疑色,便将之前本身因沧州赈灾发觉苗头顺藤摸瓜查到宋仁身上的委曲一一交代了出来。
立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见他神采不对,一时也顾不得是当着云惠帝和满朝同僚的面,直接走到宋仁的身边取过他手里的折子。
温羡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悄悄地哼了一声。
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宋仁悄悄咬牙,愤怒派出去的人都是草包,不但让温羡能活着呈现在这里,还让他查出了那么多的猫腻。
两朝老臣,权势必定盘根错节,更何况宋仁还是均衡这朝中力量的关头人物,等闲动不得。
“见过国公爷,温大人。”
云惠帝紧紧皱着眉,心中的肝火积聚,可面对涕泗横流的宋仁却发不得。
宋仁面带迷惑,颤颤巍巍地哈腰拾起地上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完,神采顷刻间变得丢脸起来。
早朝散,群臣散。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云惠帝盯着温羡看了一会儿,忽而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连朕也给算计出来了。”
齐大人哑口无言,冷静站了归去。
云惠帝缓缓地合上手里的奏折,微微昂首看向宋仁,“哦?”
云惠帝问温羡,“温卿折上各罪行都历历数出证据地点,可唯有这最大的一桩罪名没了证据,你可知此时朕治你一个诬告忠良的罪名,你也是要刻苦头的?”
到了最后,云惠帝也只依着温羡所列的前两罪恶罚了宋仁,夺了他的丞相之位,贬为太史编修,而温羡也被禁足府中。
但只见那折子上,一条条地列举了宋仁的罪行,除了温羡方才陈词的三大罪以外,还细数了宋仁纵子行凶的罪名,洋洋洒洒列了十数条,在折子的最后竟鲜明写着宋仁雇凶刺杀温羡。
“干系?天然是有的。”温羡不疾不徐开口,“梁守恒胸无点墨,却身居知州要职,他是何人的弟子,齐大人莫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