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桁对于颜松的话并不置可否。
温恢看着黑壮的颜桁,难以将他跟影象里同窗联络到一起,但还是笑容满面与他酬酢道:“这么多年不见,知仞倒与为兄见外了?”
到了初五端五这一日,云惠帝命令君臣民同乐,信陵城里是以停止了一场阵容浩大的赛龙舟,报名参赛的既有天孙贵胄,亦有布衣百姓,都齐齐聚在了信陵城东的平湖。
颜姝坐在书案前,一手握着一支羊毫,一手托着腮,对着面前展开的琴谱发楞。
颜书安笑了笑,并不流露,只道:“待会儿你见到了人就晓得了。”
咬重“儿子”两个字,颜桁的语气里尽是嘲弄。
虽说此举惹得朝中很多人不快,但却教冷眼瞧着的云惠帝对颜家稍稍安了心。
当初温恢保举黎煜押行粮草去往平州,云惠帝虽存了历练太子之心,但到底不放心,是以特地安排了人在黎煜身边,一来是保护他全面,二来也是把握他的意向,是以黎煜在平州的一举一动,云惠帝身在信陵亦是把握得一清二楚。
翠微闻言,笑道:“女人一碰这琴谱,眼里耳边哪另有别的?只女人总该多顾着些本身的身子才是,不然明儿个老爷和夫人见了,可不得心疼?”
温恢神采一黑,眼底划过一抹讨厌之色,也看出颜桁的用心,顿时懒得再与这莽夫攀扯,直接拱手遁辞拜别。
温恢立在朝臣中,见此不觉皱眉,动了动唇,却终归没有替太子讨情。
话甫出口,立在大殿上的太子黎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认识地抖起了唇。但是还没等他开口,第一次立在金殿上的新奇出炉的武安侯就开了嗓。
云惠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道:“订婚朝纲,武安江山,此平州一役若不得武安侯,危矣。”见百官拥戴,云惠帝眯了眯眼,转了话题,又道,“朕夙来奖惩清楚,传闻在平州城门前另有人干了件了不得的事,嗯?”
颜姝扭头看向窗外,公然见不到半点儿亮光了,她才将面前的琴谱悄悄合上,起家:“是我忘了时候。”
温恢是读书人出身,表面一派斯文模样,虽已人近中年,但边幅眉宇间仍丰年青时的风采。颜桁看着他面上的笑,想着面前这位定国公十多年前的干的荒唐事,连对付他的心机都没有,只对付道:“那里那里。”
颜桁却朗然一笑,道:“这拯救之恩难报,只能劳陛下恩赐一个恩情了。”
洗漱完,颜姝打发了翠微出去,本身上了榻歇下,不经意间,手触及放在枕边的玉佩,她怔了一下,想到松鹤堂里颜桁提及温羡挺身挡箭的事,不自发地就想起那一夜做的梦,一时心内庞大。
“三哥,三哥,传闻此次赛龙舟有彩头是不是啊?”颜妙坐在颜书宣的身边,这会儿正扯着他的衣袖扣问,脸上尽是镇静之色。
凡事沾上颜姝的身子,翠微念叨起来也止不住话头,惹得颜姝亦忍不住扶额轻叹。
比及温恢走远了,颜松才从一旁走过来,看着自家三弟问道:“你与他说了甚么,看模样被气着了,你别一返来就获咎人。”
黎国龙舟赛制,一船五人,颜家兄弟只要三人,却还差两个。
颜书安摇了点头,“不好说。”
十几年的旧恩仇,现在渐成水火不容之势,背后还牵涉了各种短长,连云惠帝都插手不得,颜松可不想颜家被卷出来。
兄妹正说话间,就有小厮敲了门,站在门外道:“公子,时候差未几了。”
见黎煜垂下头去,云惠帝纵负气不平,也要留太子三分颜面,便直接命令让黎煜避居太子府静思己过。
翌日早朝,云惠帝当庭颁下圣旨,亲封镇南将军颜桁为武安侯,其夫人苏氏为武安夫人,赐下官宅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