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察看此人的面庞,颜书宣搜索不到半点儿印象,一时猜不出面前人的身份来。
本日有衡阳王在,他们三人本就没筹算拿这彩头礼,能有幸一睹天颜,便已经足矣。
黎煊垫了垫手里的绣球,挑了挑眉,“刚到信陵,刚好赶上。”
预示着彩头的七彩绣球悬在湖心亭顶上,眼看着第一到达亭畔的龙舟上已经有人蓄势待发摘绣球了,温羡俄然转了手上的桨帆,暗施巧力,鞭策龙舟顺势前移的同时,竟也挑得那已在亭畔的龙舟偏离了些许。
颜书安和颜书宁却已经上前施礼,道:“见过王爷。”
熙熙攘攘的平湖岸边,颜书宣正兴冲冲地与不远处望江楼上的小女人们挥手表示,就被人拍了一下脑袋,龇牙咧嘴地转头对上颜书安的眼色,他方才重视到那艘悬着“颜”字的龙舟上已经有一人端坐了。
平湖上,来势汹汹的小龙舟俄然横插到颜家龙舟前,颜书安和颜书宁眼疾手快地合力控住龙舟,制止了撞上去后,才定睛看向那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比及龙舟返回了岸边,黎灿飞也似的奔到了黎煊的跟前,“三哥你甚么时候返来的,你如何一返来就抢我的东西呢,真是太不敷意义了!另有你要参赛如何不来找我呢!”
见那谨慎翼翼挥手的小女人缩回到窗户前面去了,温羡才淡淡地收回了视野,昂首迎上颜书安的目光,他微微扬了扬唇,道:“本日不必见外。”
温羡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张扬非常的小龙舟上,勾了唇道:“只是感觉此人固然纨绔,但是个用处的人。”
黎煊看向立在一旁的温羡,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贵你肯给本王这个薄面。”
一旁的黎灿不由插嘴道:“父皇是筹办了甚么好东西,如何给了三哥就是白瞎了呢。”
云惠帝的三皇子资质聪慧,十二岁便被封王,以后便一向跟着大儒方行子四周游学,鲜少在信陵露面。
那船上的男人恰是才被云惠帝解了足禁的温羡。
一言出,满亭子的人都看向了温羡。
温羡这淡淡的一句话,点了然挡船的身份和性子,不偏不倚,却的确有为章平地得救的意义。
前阳王黎灿本来还在因为痛失绣球而跳脚,等看到了黎煊后,白净的脸上顿时暴露了欣喜,乃至还在龙舟上蹦跶了两下。
坐在龙舟尾的温羡懒懒抬目,倒是一眼认出了小龙舟的仆人。
只此一句,便教世人了然他的企图。
颜书宣感觉此人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名号,便悄悄地凑到自家大哥跟前,“这莫不是你说的和我们一队的人?”
落回到龙舟上,黎煊看向之前那艘龙舟,对着龙舟上的人拱了拱手,道了句:“好久不见。”
望江楼上,颜家的四姐妹两两站在一个窗口前,极目远眺,望向湖面上正赛得热烈的龙舟。
小龙舟舟身不大,却做工精美,一看便不是平凡人家的。
颜嫣和颜妙看畴昔,见果是如此,亦是冲动不已,攥起了手,生出几分严峻来。而站在颜娇身边的颜姝此时却没有看向湖面,只顾着护着在凳子上蹦跶的小颜娇,比及翠微过来扶住了颜娇,她才放心扭头,恰瞥见“颜”字号龙舟被俄然横出来的一艘划子挡住,舟身晃了晃,晃得她一颗心高高地提起。
衡阳王年逾弱冠四年余,至今孑然一身,而比黎煊小了两岁的温羡亦是如此,这玉步摇赐下去还真是无用武之地。
“这步摇本是外藩进贡来的灵物,原想谁得了可赠红粉才子,只这二人怕是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