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夫人皱起眉头……
轻风缓缓迷了眼,颜姝眼角微红地收回了目光,才要放下帘子,却在瞥见一抹身影时顿住了行动。
男人按下心头迷惑不敢多问,只引着温羡持续往前走去。
渡口船埠上早有人候着,颜姝下了船,昂首看向陌生的繁华船埠,眼底有着猎奇,也有着彷徨。
见孟氏携着颜姝拜别,颜老夫人转了转手里的佛珠,看向陶氏问道:“这回有谁陪着四姐儿返来?”
颜府位于东街,门楣高竖,恢弘的正门前镇着两端威武的石狮子,门前匾额上的题字原是先帝昭德帝御笔亲书,彰显着颜府三代圣眷的昌隆。
平州城位于西岭以南,虽是岭南要地,但因长年遭到边扰,城里百姓纵使安居乐业,却不比这信陵繁华昌隆。
另一边的温羡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青色软轿,薄唇微抿,神采淡淡,眸底却暗沉沉一片。
叮叮铛铛的玉珠相碰,珠帘被挑开的声音不算大,但足以令屋内世人重视到门口的动静。
温羡收回视野,瞥了男人一眼,道:“带路罢。”
颜姝起家一一拜见。
目光在空中一瞬交叉,纤手一抖,帘儿落了下来,阻断。
因而孟氏听了颜老夫人的话,立时就喜上眉梢,乐呵呵地应了下来。
孟氏膝下只要一个儿子,在这颜家行三,名唤颜书宣,是本性子活泛、不受管束的,经常气得孟氏心口疼,是以孟氏一向都盼着能有个娇娇软软的女儿。本来府里也有三个小女人,可惜都与孟氏不亲,这会儿她见了颜姝,倒是打心眼里生出了欢乐之意。
颜老夫人率先回过神,暴露一抹慈爱的笑容,冲小女人招招手,道:“阿姝,到祖母身边来。”她笑吟吟地牵着颜姝的手,将小女人仔细心细地打量了一番,“我的阿姝也长成大女人了,祖母记得上一次见你时,你还是小小的一团呢。”
颜老夫人本来正揣测着如何安设孙女儿,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叮咛身边服侍的嬷嬷领人去将芙蕖院清算出来。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未几会儿,软轿落了地,颜姝扶着翠微的部下轿,昂首便瞥见松鹤堂门口的台阶下立着两个身着桃红色裙衫做丫环打扮的女子。
陶氏早就问了清楚,从安闲容地应道:“是陈锋护送侄女儿返来,随行另有苏氏的陪嫁嬷嬷并一个小丫环。”
小女人盈盈福身施礼,声音轻微委宛,举止之间一派大师之气尽显。
“糖儿客,渐渐担,小孩儿跟着一大班;兑糖儿,糖儿沾,小孩儿见了嘴巴馋……”
颠末万俟燮开的药方保养,颜姝的风寒之症很快就好了起来,往昔惨白的面色竟也垂垂地多了几分红润,喜得翠微等人直念阿弥。
他原也是往信陵来的?
但只见商埠林立,小贩儿立在摊位前扬着大大的笑容冲来交常常的行人呼喊,或是甜腻腻亮晶晶的冰糖葫芦,或是五色纷呈的纸鸢,又或是各色胭脂水粉……一派繁华热烈气象,这是颜姝在平州时未曾见过的。
颜姝绞动手中的帕子,好半天赋缓缓地松开了下唇,心道,本身这般慌里镇静瞧着倒是有些心虚好笑了。
颜姝的轿辇一起进了颜府,从二门绕去后院,在院门处停了下来。本来抬轿的小厮退下,换了四个粗使嬷嬷抬着肩舆往颜老夫人住的松鹤堂去。
从东渡口到颜府需求颠末信陵最繁华的城心街,颜姝坐在肩舆里,听到内里不断于耳的商贩叫卖声,耐不住心底的猎奇,偷偷地翻开一角的窗帘往外望去。
与他同业的一年青男人见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只要来交常常的人流,便迷惑地出声唤道,“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