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颜姝要把那晚之事当作南柯一梦时,长公主又一次慎重地登门拜访了。
“娘子,请下轿。”
苏氏见颜姝低着头俏脸绯红,只当她是不美意义了,悄悄地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固然你阿爹感觉太早,只娘感觉啊,你早些嫁畴昔也放心些。”温羡现在的身份职位摆在那儿不提,便是人物模样也极姣美,这满信陵城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他的后院呢。
见她一副被惊到的模样,苏氏掩唇轻笑,表示一旁的翠喜取走颜姝手里的东西后,才握了她的手牵她走到湘妃榻边坐下,“长公主本日来是为了定下你和时慕的婚期,说道三月初三是个黄道谷旦,便将日子定在了那一天。”
温羡抬手作了一个揖礼,俊面微微含笑,语气沉稳隧道:“请大舅兄宽解。”
颜书安背着颜姝往外走,出了武安侯府的大门,他脚下的步子顿住,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向早已候在花轿前的温羡,面上神采一肃,缓缓开口道:“温大人,我颜家兄弟固然没甚么大出息,但是毫不会让自家妹子受半点儿委曲。”
“姝儿,我们结婚可好?”
……
颜姝悄悄地抿了抿唇,踌躇了一下,缓缓地抬起手搭了上去。
“……”
岑伯这才娓娓将昨夜产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等老奴备了醒酒汤来, 大人您已经不在书房, 连耳房里的小不点也一起不见了……据常信说,您昨儿个是往隔壁走了一遭。”抬了眼皮, 谨慎翼翼地觑了一眼端坐在桌旁的温羡, 岑伯顿了顿, 才又添了一句,“不过,大人只呆了半柱香就返来了。”语气里另有一丁点儿的绝望。
“说甚么胡话呢傻丫头。”苏氏无法一笑,点了点颜姝的额头,道,“你爹像时慕这般年事时,你都会念《千字文》了,再让他等下去,只怕人家要直接凿了西墙。”
-姝儿,我们结婚可好?-
“你承诺和我结婚,我就走。”
此人如何这会儿就改了口?
日子一日一日地邻近除夕,陈嬷嬷忌讳多,再不准人说不吉利的话,连唉声感喟都听不得。府里上高低下的人多少都被陈嬷嬷念叨过,一时都有些谈之色变了。
“娘~”颜姝软软地唤了一声,手里的绢帕被扭得皱巴巴。
“新人迈步跨马鞍,幸运安然万年长。”
颜书安的面上终究暴露笑容,抬步下了台阶,将颜姝稳稳地送进花轿里,回身路过温羡身边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好待她。”
“娘,你说甚么?”颜姝惊得从绣凳上站起来,一手拈针,一手握着绣了一半的绣帕,一脸震惊地望向满面忧色的苏氏,语气里尽是错愕。
此时,站在门前的颜书宁与颜书宣接太小厮手里的火折子,一齐扑灭了吊挂在门口两边的鞭炮。
花轿里,颜姝听着内里的喧闹声,一颗心砰砰直跳,顿生些许严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要低头下轿,一只白净的大掌就伸到了面前,连着那降落中微含清冷的声音也一道响起。
“天然。”
颜姝悄悄地趴在颜书安的背上,一双缀着灿烂明珠的红绣鞋在斑斓嫁衣下微微暴露半尖,一晃一晃。
屋外,鞭炮声接天响起,掺杂着阵阵笑语嬉闹声,交叉在一起,谱就一支欢畅的乐章。大红的喜帕缓缓落下,遮住满室热烈,颜姝才回过神,就听到喜娘一声高唱,倒是吉时已到。
“花轿来了!快放鞭炮,快!”在门口不住张望的岑伯瞧见由远及近的步队,当即镇静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欢畅地响了起来。
岑伯的神采俄然变得古怪起来,接过碗, 眼神飘忽,嘴角却有压也压不下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