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燕倔强的视野直直看着我,目光里的挑衅不言而喻,但是她却笑得很苦楚。这一刻,小娘我终究明白,以她的脑袋,估计是想不明白我说的话了。
“城主,要不要让她吃点苦头?”范仁押着韩燕问道。
妙言竖眉扬扬手臂:“要不是城主你事前说要照顾好她,奴婢、奴婢真想把她吊起来用鞭子教教甚么叫端方!甚么叫知恩图报!”
“妙言,你现在说甚么她都是听不出来的。何必华侈唇舌?”我眯起眼睛打断妙言的话,施施然看着韩燕,她的一腔肝火喷薄出来却得不到我的回应,气急废弛之下竟拔出头上的簪子朝我扑来!
“是么?”我弹了一下指甲,“但是,你的兄长韩庄已经窜改主张了呢。”
叹了口气,我拿出袖袍里的锦帕蘸去她下巴上的血痕:“你的死伤不了吾多深,但对韩庄来讲绝对会比天塌下来还要严峻。救你,也是你哥哥的意义。死不死,你去见了他再做决定吧。”
“范仁,把韩燕带回大牢里去。”我把锦帕塞进她怀里,怠倦的转成分开。
妙言抹了把脸條地站起回击:“你这小妮子如何说话呢?你知不晓得站在这里的人是谁?她但是……”
韩燕俄然嘲笑出声,她的唇角扯出对劲的弧度:“祁灵玉,救我你悔怨了吗?奉告你,只要我这条命不死,这口气不断,就要和你死磕到底!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别想我会窜改主张!”
“她有力量就让她摔——等等!”我猛地回身拉住妙言,她痛得一阵咿呀叫唤,我从速放手:“你是说,韩燕摔的东西,是偏殿里的?”
她咬紫了唇瓣,好久,才颤抖着开口:“我是蠢……把仇敌当姐姐,还透露了那么多义兵的奥妙,害得大师不是惨死就是遭囚……老天如何不劈死我!祁灵玉,你救我做甚么?又想从我嘴里探动静?只可惜,我已经甚么都不会再奉告你了……哈哈哈!”
我心下一凉,完了!
“你还嫌不敷乱吗?”我责备的瞥了妙言一眼,她立即缩着脖子低头不语。
我定睛细看,妙言手臂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几处还满是浸出血丝的指甲印。看得我都疼。
韩燕白了脸,收缩的瞳孔里透着足以穿透心肺的痛苦。
韩燕闻言惊诧,她怔了一瞬,旋即嘲笑起来:“不成能!你扯谎!哥哥是悯生堂的堂主,是义兵的头,他不成能向仇敌屈就!祁灵玉,别觉得你三两句话就能恐吓住我,奉告你,就算你现在命令杀了我,我眼皮都不会抖一下!”
说到此处,我忍不住冷了声音:“杀了吾你们就洗清委曲了?你觉得叛军两千多的兵力能夺下豢龙城么?痴人说梦!但梦不是你们说的,你们——只是身在梦中的痴人罢了。”
我点头:“那倒不必,她不过是被人操纵的不幸人之一。吾信赖,以韩女人的脑筋,总会想明白的。”
“你觉得我不敢吗?!”韩燕猛地打断我的话,挣扎着就要咬舌他杀,幸得范仁眼疾手快钳住她的下颌才没让她得逞,但嘴角还是流下一丝血痕来。
“哼!暴露狐狸尾巴了吧?!”少女清澈的声音传来,韩燕正站在天井的门口满脸调侃的看着我和妙言。
“胆敢出言不逊,你猖獗!”妙言也炸毛了,她挡在我面前怒道:“要不是城主她美意把你接回宫里医治,你早就埋骨大牢,哪有机遇在这里放肆?!小妮子,我警告你……”
咬碎银牙的恨恨模样竟然带上一丝如有若无的阴厉,我禁不住一愣,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
“好!有骨气!”我抚掌而笑,倒是三分赞七分怒:“只可惜,太蠢!”
韩燕似是被我这番话吓住,冷着脸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