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张盛应了一声,忙叮咛人押了以下犯上的红颜。
一起被推搡着走向角门,红颜心中既是气愤又是苦楚,现在做了这等“目无长上”的事,才刚开端的重生命怕是就要结束了。
“你……”
不出半盏茶的工夫,棉帘一挑,一阵香风扑鼻。柳姨娘在刘婆子搀扶下袅袅婷婷走了出去。
大眼睛一眯,红颜已然明白,现在这个正屋,怕是三房妻妾早已在内里分歧的角落重视着了。诸葛老爷约莫也晓得她们定然在内里,打了诸葛橙绢,亦是在提示柳姨娘不该疏于管束,更是提示杜氏和秋姨娘要引觉得戒。
红颜昂首扫了一眼,就见柳姨娘穿的藕荷色喜鹊报春的长褙子,下配着藕色的袄裙,头面儿上也是珠翠环抱。仅仅半盏茶的工夫,要打扮安妥,又要从柳院儿乘着肩舆赶来,除非她是超人上身了,不然如何能够做到?
环翠是二蜜斯面前的红人,现在二蜜斯被打成这等模样,她本身也护主不力,脱不了惩罚,上上之策便是将统统罪名归到红颜一人身上。指着红颜骂道:“你这傻子!竟敢动伤二蜜斯,如此以下犯上的恶奴诸葛府里哪能留得,赵贵家的,速速寻了人牙子来将她带了出去!”
“对不住了三蜜斯。”掌刑的婆子到底是惊骇柳姨娘,巴掌也不敢轮开了,只悄悄掴了一下便退了开。饶是如此,诸葛橙绢也嚎啕大哭起来。
可她并不悔怨。如果还给她一次重来的机遇,她定要打的再重一些。欺负她,她如何都能忍,可打她的母亲,那是千万忍不得!泥人另有三分土性,如果生在当代便要活的连猪狗都不如,整日被欺负着不算,还要眼看着娘亲受辱,如许苟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待到了正屋,绕过山川画的屏风,红颜便被按着跪在了地上。三蜜斯诸葛橙绢由宝翠服侍着坐在一旁吃茶,诸葛言然先行去书房请诸葛老爷。
三蜜斯惶恐失措的踢腾起来:“爹爹不是要掌红颜的嘴吗,怎的抓我!爹爹!”
柳姨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诸葛老爷近前,依端方行了礼。诸葛老爷也并未拦着,由她做完了全套。柳姨娘咬着下唇,心道此番老爷是真恼了。
孙嬷嬷连连应是,忙着了一旁小厮去请大夫,又竭力抱起哭闹不休的二蜜斯仓猝忙归去“虹雅楼”候着。
诸葛老爷哼了一声,道:“还不掌嘴!”
环翠跪行了一步,道:“大少爷,红颜以下犯上,打伤了二蜜斯,请大少爷做主!”
金贵应是,号召了几名婆子过来,一左一右抓了诸葛橙绢。
红颜哽咽了一声低下头,心道诸葛老爷既然问的出来,她便一五一十说了,措置与否全看诸葛老爷做主。但民气都是肉做的,谁家没有母亲长辈呢。就算尊卑有别,娘被欺负了做女儿怎会不抵挡?现在她算是三……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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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福何尝不懂红颜的意义,可他如何咽得下气去?红颜和连翘的艰巨是他每日目睹着的,若他都不能为她们娘俩说句话,怎另有脸面应红颜叫的那一声“哥”。
红颜跪在地当间儿,还未被审便看了出好戏,垂着头将调侃藏在肚里。
银福跪倒在地,砰地一声磕了个响头,双目灿灿望向孙嬷嬷,道:“红颜是何人府中高低皆知,现在老爷尚不知情,并未发下话来严惩,如果你们当真让人牙子带走红颜,就不怕老爷转头见怪吗!”
“嗯。”诸葛老爷拉长声应了一下,放下了白瓷茶盏,目光转向红颜,仿若这时才重视到她的存在。
……
诸葛老爷放下茶盏,揉了揉眉心,怠倦但气势涓滴不减的叮咛道:“去把柳氏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