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云越与周老夫人,倒算不上甚么有亲缘。只因这事还得从渊源讲起,当初嘉义夫人难产生出的遗腹子,被朝廷封为善刃小侯爷,善刃侯自小体弱,成人以后子嗣更是艰巨,直到不惑之年,才有了那么一名小公子,便是公孙云阳。”
“而公孙云越,是云城现在中代为掌权的公孙一氏中,最为盛才的将门公子。他父亲是云阳的远房伯父,云阳唤他一声哥哥,倒是没有叫错。”
说着夏豆端倪间便染了些许忧色,“云城辖治西关一带,又甚得天子看重,城中局势本来就庞大艰险,正统公孙氏势微,傍门狼子野心之人蠢蠢欲动,也因为如此,倒只要周老夫人,云阳祖母的远亲mm这里,还算得上是个安然住处。”
自前次在周老夫人那边稀里胡涂闹了一场,周府高低便成心偶然地对修竹院视若无睹,现在晏祁刚返来,前院便传话来讲请她俩去赴宴,仿佛很有些鸿门宴的意义,
略加打扮了一番,夏豆便领着王濮坐着木轿去了前院。
“是,”夏豆应下,“因康定候一裔子嗣只余云阳一人,云阳又年幼如此,云城现在权势尽落于傍门几派。”
这时西北边关又传来战报,世公子公孙苌率公众誓死不降,至今仍在云城负隅顽抗,孤城岌岌可危,急等朝廷出兵戡平兵变。
周家老夫人朱灵姝,本家乃儋州城西商贾大户朱府。
夏豆探头朝外望去,只见前院一行来了几位婆子丫环,远远地便扬动手帕子笑声叫喊:“夏女人,王蜜斯,老夫人那头传话来,请二位前去凌淑阁赴宴。”
“云城公孙一脉,在当时天子的滔天之怒中尽诛,现在那些公孙氏,不过都是远房的傍门别枝罢了。不幸的是,善刃侯爷亦是英年早逝,现现在,只要公孙云阳,这个康定侯爷独一的远亲孙系,”夏豆将茶盖一扣:
但这时周老夫人邀她与濮儿进宴,倒是不在料想当中的。
“那,云城的公孙云越,莫不是跟周老夫人也有亲缘?来周府所谓何事?”王濮不解道,“另有他和云阳是何干系,我好似模糊听得云阳唤他哥哥?”
昨夜晏祁返来得俄然,当时念着他一起劳累,仓促回了房怕扰他歇息,过后却被混乱思路搅得坐卧难安,直到半夜时晏祁又找了她一回,这才将那一桩桩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她说明白。
畴前朱家时运盛时,儋州人言天上九重宫,地上黄金朱,暗喻城西朱府泼天繁华。但商贾世家虽富,却始终称不上贵字,如日中天的朱家,欲用银子砸出了攀富结贵的通天路,那便是与云城公孙氏族结成了姻亲。
云城事情时,恰逢朱灵赫身怀六甲即将足月,公孙苌凶信传来,朱灵赫大惊大恸间,腹胎发作,当晚产下一遗腹子,却竟跟着其夫殒了性命。
“夏女人可在?”
王濮像是听戏文话本般,又惊又奇,“云城小侯爷养在周府,朝廷可许?云城那些人可认?”
“赴宴?”夏豆微微有些惊诧。
但这时朱府遭先前一劫,又加上府中积垢已久,早已不复昔年盛景,再加上府中子孙多纨绔,之前势变树倒猢狲散,朱家仅存了个虚架子罢了。
朝廷调遣弓,弩铁骑二十万西出云城,正值公孙苌率残存兵卫与敌军决死一战,待朝廷远征兵将至云城,公孙苌已不幸以身就义,时年不过二十又五。
天子大怒,斥公孙世族形如通敌叛国,按罪当诛九族。诏令连夜送达西北,钦差鉴天大夫持天子圣谕,尽诛逃灾躲祸的云城公孙氏,高低数以百计族人。
因先前王濮与周彦之在映露阁闹腾了那么一场,虽未惹出大乱子,倒警省了夏豆,不能让这率真的小女人与周府的人打仗过深,有客来访时,尽量让王濮避开些,故而早上并未让王濮出房与她一同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