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城的公孙云越,莫不是跟周老夫人也有亲缘?来周府所谓何事?”王濮不解道,“另有他和云阳是何干系,我好似模糊听得云阳唤他哥哥?”
“公..公孙云阳?”王濮像是听懂又像为听懂一样,不敢置信地问:“姐姐说的,公孙云阳是......?”
“是,那位白面玉容的青袍公子,恰是云城少将公孙云越,”夏豆边刮着茶碗中沫子边回道。
夏豆探头朝外望去,只见前院一行来了几位婆子丫环,远远地便扬动手帕子笑声叫喊:“夏女人,王蜜斯,老夫人那头传话来,请二位前去凌淑阁赴宴。”
王濮点点头,似懂非懂,正想再问清楚些,忽听得外头有喧杂人声传来。
直到公孙苌被圣上钦定为康定候,朱灵赫被追封“嘉义夫人”,朱府有了以东山复兴的盼头。
“公孙云越与周老夫人,倒算不上甚么有亲缘。只因这事还得从渊源讲起,当初嘉义夫人难产生出的遗腹子,被朝廷封为善刃小侯爷,善刃侯自小体弱,成人以后子嗣更是艰巨,直到不惑之年,才有了那么一名小公子,便是公孙云阳。”
周家老夫人朱灵姝,本家乃儋州城西商贾大户朱府。
朱家用雪斑白银十万,十里红妆铺路,将远亲四蜜斯朱灵赫,送与云城侯爵家的旁支公子公孙苌为妻。
天子大怒,斥公孙世族形如通敌叛国,按罪当诛九族。诏令连夜送达西北,钦差鉴天大夫持天子圣谕,尽诛逃灾躲祸的云城公孙氏,高低数以百计族人。
但这时周老夫人邀她与濮儿进宴,倒是不在料想当中的。
王濮像是听戏文话本般,又惊又奇,“云城小侯爷养在周府,朝廷可许?云城那些人可认?”
自前次在周老夫人那边稀里胡涂闹了一场,周府高低便成心偶然地对修竹院视若无睹,现在晏祁刚返来,前院便传话来讲请她俩去赴宴,仿佛很有些鸿门宴的意义,
“可另有其他的云阳么?”夏豆好笑地看着瞠目结舌的王濮道:“可不就是,昨日还被你教唆着去划水捞鱼的小云阳。”
朝廷调遣弓,弩铁骑二十万西出云城,正值公孙苌率残存兵卫与敌军决死一战,待朝廷远征兵将至云城,公孙苌已不幸以身就义,时年不过二十又五。
“夏女人可在?”
天子感其忠义,赐号“康定”二字,以侯爵之礼厚葬。
但这时朱府遭先前一劫,又加上府中积垢已久,早已不复昔年盛景,再加上府中子孙多纨绔,之前势变树倒猢狲散,朱家仅存了个虚架子罢了。
当时,距朱家大蜜斯朱灵赫嫁与公孙苌为妻,还未满三年。
云城事情时,恰逢朱灵赫身怀六甲即将足月,公孙苌凶信传来,朱灵赫大惊大恸间,腹胎发作,当晚产下一遗腹子,却竟跟着其夫殒了性命。
“赴宴?”夏豆微微有些惊诧。
昨夜晏祁返来得俄然,当时念着他一起劳累,仓促回了房怕扰他歇息,过后却被混乱思路搅得坐卧难安,直到半夜时晏祁又找了她一回,这才将那一桩桩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她说明白。
朱灵姝,便就是这时,以嘉义夫人其妹的名头,嫁来了原阳富商周氏府上。
“云城公孙一脉,在当时天子的滔天之怒中尽诛,现在那些公孙氏,不过都是远房的傍门别枝罢了。不幸的是,善刃侯爷亦是英年早逝,现现在,只要公孙云阳,这个康定侯爷独一的远亲孙系,”夏豆将茶盖一扣:
“而公孙云越,是云城现在中代为掌权的公孙一氏中,最为盛才的将门公子。他父亲是云阳的远房伯父,云阳唤他一声哥哥,倒是没有叫错。”
“才是云城将来名正言顺的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