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风赤脚冲到电脑前,做梦似的盯着屏幕:“这是我们拍到的吗?这是真的吗?”他用力挤了挤眼睛再看,千真万确!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狼山上看到了野生的小狼崽。
“或许他是在巡查?”
飞毛腿绕着灌木丛转圈,急得吱吱叫,竟然爆出一声像小狗一样的吠叫,只是声音沙哑很多。福仔踮着后腿人立起来,小爪子不断地抓挠灌木枝丫,又张着嘴一个劲儿往上蹦,可惜还是够不着,反而老被灌木丛上的小尖刺扎到鼻子和嘴巴,疼得嗷嗷叫。小不点一看,没得玩了,自个儿钻回洞去,趴在洞口,小脑袋无聊地搁在前爪上,只从洞口暴露半边脸,睡眼惺忪地看哥哥姐姐们闹腾。在这四只小狼里,小不点显得要肥胖一些,精力有限,轻易犯困。而双截棍要故意机很多,固然刚才玩鼠兔时最来劲,但这会儿,他却一点都不心急,他温馨地站在灌木前,细心察看挂住鼠兔的枝丫,又顺着精密的枝丫察看这丛灌木的骨干。这丛灌木不下三四十根骨干,每根骨干约莫拇指粗细。双截棍叼住一根骨干摇了摇,又叼住另一根晃了晃,最后,他仿佛肯定了一根有效的骨干,一口咬定那根骨干,蜷起家来,前腿撑住,后腿蹬地,使出吃奶的劲发力撕扯摇摆。只拽了两三下,鼠兔就被摇了下来,鼠兔刚落地,小狼们又开端了新一轮的争抢。
“三只小狼。”
我贯穿地偷笑,炉旺曾经坐在亦风脸上,这角度的感官体验,没有谁比亦风更有发言权。
“不对!就是小子!”亦风一敲定格键,指着“福仔”的小肚子,“不信你放大瞧,北京区号!”
一向到入夜,小狼崽们才分开。画面里只要一个萤火虫般大的玉轮渐渐爬升。到了半夜里,摄像机前又有动静了,一个毛茸茸的“大饼脸”盖了上来。
“快瞧双截棍!”
“好壮啊,比格林小时候健壮多了,肥嘟嘟的。还是野狼妈养得好!”
“快看,他嘴里叼着个烟斗!福尔摩斯啊。”亦风指着小狼的嘴。
我仓猝奔向洞口,趴下一看,洞口斜坡和沙土平台被明天的大风刮出沙岸般的纹路,上面再没有留下任何狼爪印,我内心一阵慌乱,先前的害怕表情一扫而空,抱着最后一丝但愿,我对着洞道,“呜、呜、呜……”用母狼寻子的声音叫喊。
“这洞没有发掘陈迹,也没有烟熏火烧的陈迹,盗猎的如何掏的?炸窝?”
我拿起一号机器回放记录,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静夜,五瓦的节能灯爱亮不亮地悬在小屋的顶棚上,电流穿过逆变器收回吱吱的微响。
几只小狼都镇静地围了上来,小不点还是对摄像机很顾忌,老是绕在镜头背后,福仔和飞毛腿缩着身子谨慎翼翼地凑上前,小鼻子一耸一耸地嗅着。那鼠兔还没死透,后腿儿蹬了一下,这小小行动把飞毛腿和福仔吓得连连发展,镜头下方掠太小不点的后爪子,我估计小不点吓得栽了个跟斗,这能够是小家伙们第一次逮到鼠兔吧,都有点怕怕的。双截棍的胆量大,一副“你们不可我上”的干劲,叼起鼠兔又往空中抛去,鼠兔再次落地,几个小家伙一拥而上,你用爪子挠一下,我用鼻子杵一下,还想让这个小活物动起来。或许他们还不晓得这见到活物就想追捕的原始猎性,就是他们此后保存的底子,现在的行动中玩的感受弘远于捕猎,就是猎奇。
我接过摄像机,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是甚么人来过。
我钻出帐篷,伏低身子,像猫一样趴下山坡。穿过气味墙的时候我还耸了耸鼻子,味道远没那天那么浓烈了。
“那当然,吃牛奶的能跟吃狼奶的比吗?田野多的是处所熬炼!瞧那粗胳膊粗腿儿长很多好!格林抽条的时候就是没处所撒欢儿,每天窝在家里,一根筋挑着个大脑袋,没猎物逮,只好本身个儿抓苍蝇玩。可惜,人养得再好都不如狼养,长大今后格林的个子都比野狼矮。”我想起格林小时候困在家里巴心巴肝盼着上露台的模样,眼眶泛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