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霖面上神情淡淡,见了卫甄在此,便知另有要事。冷眼止了他出声回禀,只表示墨兰跟上,独自抱了慕夕瑶回屋,将人在寝榻上安设安妥。替她拉拢被褥,凝睇半晌,交代墨兰外间值夜,才回身出去叫了卫甄廊下问话。
待得两人云消雨歇,已是寅时将至。慕夕瑶耷拉着眼皮,被六殿下才抱登陆,已是累得睡了畴昔。
“嬷嬷您快去歇着,彻夜有奴婢们值夜,哪儿还用得着您一块儿候着。便是主子晓得您不顾身子,该是不乐见的。”墨兰打着灯笼掀帘进屋,催了赵嬷嬷上炕,自个儿靠近火盆坐了,伸出双手煨得和缓些。
戌时已过。此时畴昔,已是迟上好久。
慕夕瑶睡得很沉,外间骚动俱不晓得。
略微点头,宗政霖念及皇子府里赫连敏敏,再是不肯,也得过问一二。
被殿下喝退,卫甄挪着脚步,内心实在想不明白。半夜里回京,殿下不叫备马,倒是这时候唤人起来备车何为?
“要不大人到厅里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墨兰看他冻得短长,大敞了门,请了人进院子。
如此贪睡。慕夕瑶面庞儿粉嫩,睡得又暖又甜。六殿下被招得心痒,俯身亲亲她脸颊,鄙人颚处几次碰了碰。
再狠恶的讨取,换了她身上,也像没有穷尽。欲望来得如此狠恶,却独独只对她一人如此。若不是中了蛊,便是搁心上生了根。
“谁啊?”这么今后院来,莫不是寻殿下来的?
宗政霖心眼偏得短长,对慕夕瑶诸多“谅解”,对旁的女人却极难动容。如赫连敏敏犯了他忌讳,面上客气都没了耐烦。
赵嬷嬷等人在院子里等得焦心,一早晨工夫,两位主子竟一去不返。连诚佑小主子饿肚子哭闹起来,也不敢冒然闯进后山违了殿下谕令。只得热了侧妃早些时候筹办的奶水,拿了小汤勺一勺勺细心喂了,才让这位精贵主子止了哭泣。
也好,莫叫不相做事,凭白扰她劳累。府中事情,交田福山亦可。
卫甄皱着眉头,拿不定主张。
“两个小的留下,尔等好生照看。明日一早严乘舟会带人来接。”交代墨兰无需陪侍,宗政霖抱了慕夕瑶登车。
经了这场欢愉,慕夕瑶已是精疲力竭。可惜遇了宗政霖兴趣不减,又带了人到温泉池中几番癫狂。于山间田野,无人迹处,六殿下得尝其间滋味,特别慕夕瑶严峻中带了羞怯,竟比常日更水灵灵勾人。这般抱着个女人,宗政霖岂会等闲放过她去。
“殿下,皇子妃生母过世。太医说是积劳成疾,郁气滞留,又被刺激过分,一时候血气冲头,人倒下后,便再有救过来。”卫甄回得谨慎,一字一句俱是大管事信里原话。
“嬷嬷,现在已是子时三刻,要不奴婢们再去熏熏被褥,殿下和主子返来,该是直接安设的。”蕙兰打着呵欠,放了针线,叫上小丫环出了耳房。
卫甄僵着脸,坐在外间稳稳驾着马车。其他府卫搁几丈远缀着,暗卫全数留在温泉庄上,确保两位小主子安稳。
这事儿但是关乎皇子妃娘家人,如果报得迟了,迟误了殿下路程,这颜面上可不多数雅。
宗政霖面上古井无波,负在身后的大手,抚着扳指寂静好久。
卫甄垂首恭敬回禀,只内心却唏嘘不已。殿下对正妃,是当真不对劲。若不然,不会这时候仅仅查问两句,连回府的志愿也未曾透露。
这时候若硬闯出来打断殿下功德,说不得要被狠狠练习一场。倘若再招来瑶主子生机……卫甄紧了紧披风,感觉这天冷得,风都能吹进骨子里去。
“戌时人已昏迷,夜里亥时三刻去的。”
宗政霖揽她在怀,给人套了小袄围脖,又添了毡帽裘衣。如此折腾竟只换来她不满哼哼,砸吧两下小嘴儿,蹭蹭他胸膛,寻个舒畅姿式又睡了畴昔。